“我承認這一點,因爲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你能這麼認爲,我反而有點高興。”喪鐘觀察着實驗品,確定毒藥沒有起到作用後,又拿出一根加料的蘑菇雪茄來,塞進小丑的嘴裡幫他點上:“再嚐嚐我的大雪茄,喜歡嗎?”
“哈哈哈哈哈......你真幽默,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同性戀,卻能看到我,甚至還似乎知道我究竟是什麼,嘖嘖嘖。”
樹上掛着的小丑蠕動了幾下,像是在尋找更舒服的姿勢,叼着煙發出了笑聲:
“那麼我告訴你吧,我就是德里鎮本身,你們看到的我,只是你們想象中的我。而我就是死亡,可注意啦,重點在於,你在鎮上看到人們死去,他們真的是死嗎?爲什麼你不認爲是我把他們送去了一個更好的世界呢?槍俠。”
雨水從樹葉的間隙中落下,就像是蠕蟲在啃噬什麼東西的聲音,天空陰沉,而空氣一點也不清新。
“哦?你叫我槍俠,看來你知道的東西也不少,這就有意思了......所以你知道多元宇宙的事情,卻依舊選擇服從故事給你的安排嗎?”
喪鐘挑起了一側眉毛,把小丑從樹上摘了下來,讓他靠着樹幹坐在潮溼的草地上。
“所以我纔是個小丑,但最可笑的,是那些認爲自己不是小丑的人。”潘尼歪斯深吸了一口氣,他飛快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氣球來吹起:“你不是第一個抵達這裡的槍俠,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曾經見過同一個槍俠無數次來到這裡又離開,就像他,從未走遠,嘻嘻。”
說到這裡,他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後突然大笑起來,以至於歪倒在地,雜草鑽進了他的嘴巴里,可他還咬着喪鐘給他的雪茄沒有鬆開。
“你說的應該是羅蘭。”蘇明蹲了下來,看着白臉小丑在劇烈呼吸:“你和他打過交道嗎?”
“沒有,那是個十分現實的人,他根本看不見我,也幾乎不在乎身邊發生的任何事情,這樣的人,可一點都不好玩。”小丑這麼說着,漸漸平復了一些,他蠕動着試圖坐起來,但渾身上下大概只有被喪鐘拖曳的那條胳膊還算完好。
不過這對他來說不是問題,在一陣肉塊變形扭曲之後,他變成了一隻蜘蛛,有着八條毛茸茸的腿,還有一個可笑的腦袋,上面畫着白色的臉譜。
這玩意簡直就是噩夢本身,很多地方將蜘蛛當作黑暗和死亡的圖騰,不是沒有道理,在自然界的所有獵食者中,蜘蛛的效率都算是最頂尖的那一批。
“所以想要看到你,想象力就是關鍵,可是看到了卻不代表能殺掉你,對吧?”喪鐘對着變形後的蜘蛛說道,看着對方用毒牙叼着雪茄的可笑模樣。
大蜘蛛呲了一下牙齒,用紅白相間的一條條長腿爬上了一旁的樹木,倒掛在那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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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想象力會隨着年齡的增長而失去,就像生命一樣,如蠟燭般燃燒殆盡。大人們不再相信聖誕老人,不再相信晚上父母房間的怪聲是在打架,不再認爲殺死襯衫上的螢火蟲會讓自己的家失火,他們把這叫做成熟,可實際上,他們只是相信了更早一批人想要讓他們相信的東西,哈哈。”
“這個說法,看起來你並不是完全存在於幻想中,你是個集體潛意識黑暗面所形成的怪物。”蘇明已經判斷這小丑是個概念具現體了,至少不是外星人、惡魔、狼人之類的玩意,當然,也可能他全都是。
所有別人幻想中恐懼的事物,他全都可以變化出來,他甚至沒有固定的形態,只不過用小丑形態更好釣魚罷了。
巨大的蜘蛛搖搖頭,他的視線越過牛仔的肩膀,看向鎮子裡,就像是還能看到喬治逃跑的方向一般:
“誰知道呢,嘻嘻,在今天之前我還真的沒有思考過自己究竟是什麼,我只知道這裡的小孩一直夠吃,大人則很好糊弄,他們產生着無數的黑暗幻想,卻不曉得自己成了傀儡。對了,我也是,但我自己知道,那麼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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