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所在,势力复杂、寸土寸金。
顺利开铺不是容易的事情。
银子能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武云昭不担心用钱买不到合适的地方。以她现在的身家,哪怕是买下皇城中的一条街也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能不能花银子和敢不敢花银子是两回事。
如果武云昭不长眼,冒失开铺,恰好与其他商家形成竞争,又恰好,那些商家背后有高官贵族支持,她的结果便只有“吃不了兜着走”一句话形容了。
幸运的是,她身后也不是没人。
单凭乖徒儿耿翔的身后人,她也敢在皇城横着走。不过,她不能因为自己,给旁人添麻烦。恃强凌弱到底是不好的行径,凡事还是要尽量讲道理。碰到给脸不要的情形,不得已,也只能用强了。
所以,武云昭初到皇城,并不急切,持观望态度,先打听消息,知根知底后,再行大事。
到了皇城,耿翔算是地头蛇。
他自然要好好接待师父。
在武云昭计划前来之初,耿翔便安排了人,租下了一间宅院供武云昭等居住。
耿翔不是舍不得银两给师父买宅院,而是不明师父心意,怕自作主张,不能令师父满意。最重要的是,耿翔认为,宅子不应该由徒儿置办,而应交给师丈顾潜山置办。
他不想压了师丈的风头。
这般思量也是很贴心了。
耿翔一马当先,带着一行人前往宅院安歇,随后告辞,回家拜见父母兄长。
这次来皇城,武云昭将小桃也带上了。皇城生意重大,武云昭有意让她掌管。
小桃如今年逾二十,出落得十分秀美。她受幼时经历和武云昭影响,不似寻常女儿家安于生活,等待成亲生子,也变成了一个“事业心”极重的女子,头脑、心计均属上乘,是武云昭的得力助手。
小桃多年来忠心耿耿。武云昭对她是可以完全放心的。
宅子里有耿翔安排的管家、奴仆,武云昭等不用费力收拾,吃过午饭后,坐在后院树荫下乘凉。
武云昭拿起两串葡萄,一串递给小桃,一串递给顾潜山,笑道:“我这徒儿真是太贴心了。瞧、瞧,这小院子,百花盛开,生机勃勃,干净整洁,处处符合我心意啊。”
小桃笑道:“耿翔人虽然闷,可心如明镜,心细如发,什么事儿都看得透透的。论猜度心意,他可是佼佼者,我都不如呢。”
武云昭道:“听听,咱们家大姑娘还知道谦虚,自认不如了。难得,难得。”
顾潜山笑道:“是不是看上耿翔了,不好意思说他不好?”
小桃忙摆手,说道:“姑爷,你可别瞎说。耿翔心眼儿直,什么话都直说。他若听见了,蹬蹬跑我面前来,专门告诉我一声‘喂,小桃,我不喜欢你,你换个人喜欢吧。’我的脸皮往哪儿放。我俩认识差不多九年了,要有什么早有什么了,还能托到现在吗?我真不喜欢他。”
顾潜山道:“别说,耿翔那小子,还真有可能说这话。也是小三十的人了,真不知道该说他性子别扭还是为人坦率。”咬下半串葡萄,咀嚼几下,吐出一串葡萄籽,又道:“你们说,咱们今天能看到耿翔长什么样吗?”
武云昭道:“在家人面前,他得摘了面具吧,或许能看见。”
小桃却有不同的意见,说道:“姐姐,他戴面具至今,只露眼睛和脑门儿。”说着,抬手比划,手掌盖住额头和眼睛,续道:“这块儿颜色深,面具下头颜色浅,他若露了全脸,岂不是阴阳脸?他怎么好意思。我看呀,他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
武云昭和顾潜山设想了一下,相视而笑,一齐点点头。
武云昭此番称帝之路与以前不同,走的是舒缓路线,不需要每天随时待命,紧张兮兮,因此,他二人相处时间甚长,默契变得十足了。
三人正聊着,忽听蹄声得得。他们一齐看向月亮门,只见一匹小马探出头来,跑向他们。
武云昭笑道:“三小子来了。”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