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贵妃听出武士稷话中之意,正色道:“士稷,你父皇是明君圣主,不会因为选几个姑娘入宫而清誉有损。二三十年选一回,哪朝哪代的帝王是这么行事的。你莫要多事。”
武士稷本想上奏劝告的,但想选秀涉及后宫,要听听母妃建议才好,所以前来。
这时,他听了文贵妃的话,心下了然,说道:“孩儿知道了,母妃放心,孩儿不管了。”
文贵妃嘱咐道:“孩子,你是皇子,不是太子,更不是皇帝,别事事都要出头,知道吗?得给你父皇留面子。”
武士稷道:“孩儿懂了。”
文贵妃道:“公主归来,宸妃生产,陛下要招纳女子,宫中事务繁乱,在这当口,你可千万要沉住气,宁可躲事,不可管事。你看,武士诚那小子,他什么时候当过出头鸟?”
武士稷已然将武士诚当成太子之争的最强敌手,听到他的名字,争斗之心便起,说道:“母妃,五弟与武将交往密切,进可攻,退可守,儿臣仅有文官支持,力量逊色啊。”
文贵妃道:“你想拉拢武将?”
武士稷道:“正是。”
文贵妃想起武云昭选驸马时,武天相对“文武双全”之人的忌惮,心下一惊,摇头道:“不可,不可。”
武士稷道:“为何不可?孩儿只要有了武将支持,可称文武双全,便能胜过五弟一筹,足可证明孩儿能力不凡。”
文贵妃扶着儿子双肩,神情肃穆,说道:“孩子,母妃知道你心急,可咱们眼下最怕的就是‘文武双全’这四个字,难道你忘了,当年公主选驸马时,你父皇什么态度?此事决不可冒进。”
武士稷道:“可外祖说可以了。”
文贵妃急道:“你外祖说什么了?讲与母妃听。”
武士稷道:“外祖说,眼下宸妃生产在即,若以母妃作保,在后宫保护宸妃平安为条件,咱们定可拉拢住刘家。刘家和牧家仇怨已深,决不能靠拢五弟,二哥愚钝、三哥无能,只有跟咱们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文贵妃皱起眉头,细细思量,还是摇头道:“不可,宸妃这胎多半是皇子,刘家有了皇子之后,难道还能支持你?别作梦了。此事没得商量。宸妃的孩子,若能平安降生,算他命好,若不能,算他命不好。母妃不会插手。”
武士稷抿唇不语。
文贵妃喝道:“士稷。”
武士稷道:“母妃。”显然,仍深信外祖父之言,未将文贵妃的话放在心里。
文贵妃叹道:“孩儿,母妃是你父皇的枕边人,难道不懂你父皇的心意?你外祖父懂官员,他怎么能懂得后宫中女人们之间的事情?二十多年了,宫中的皇子、公主一无所出,偏偏宸妃能怀上子嗣,如今已然八月,马上就要诞生。你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武士稷轻声道:“孩儿是觉得蹊跷,不过,不过??????”
文贵妃见儿子神色有异,心中隐隐不安,问道:“不过什么?”
武士稷看文贵妃一眼,叹口气,说道:“外祖说,一切皆是母妃手段。”
文贵妃“啊”一声,心口巨震,急道:“什么?”突觉晕眩,身子晃了一晃,向后倾倒。
武士稷忙将人扶住,关切道:“母妃。”
文贵妃闭目缓解一会儿,重重吐了口气,颤声道:“你们怎么会这样认为?”
武士稷道:“外祖说的。”
文贵妃哈哈笑了两声,笑声中有八分凄凉意,说道:“你们以为最毒妇人心,后宫没有皇子、公主出生,全是我这个皇妃做的?呵呵,可笑,可笑啊。你们当陛下不在吗?你们是不是还认为,当年先皇后也是母妃害死的?”
武士稷道:“孩儿不敢。”
文贵妃“哼”一声,咬牙道:“不敢?宫中传言多时,说母妃为了皇后之位害死先皇后。你们会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