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的话,让白静姝沉默了一会儿。
是吧,白静姝越来越觉得自己还真是白子归的女儿,是白家的女儿。
以前,被继母孙织云侮骂,被白静婉,白静好欺负的时候,父亲白子归,从来都不曾帮助过白静姝。
有很长一段时间,白静姝都在心里想,是白子归认错了自己吧,自己怎么会是他的女儿呢,从来没有得到过所谓的父爱。
唯一一次,被白静婉淋冷水,罚跪,而高烧了三天的白静姝,终于退烧清醒后,发现父亲白子归,破天荒地坐在自己的床边,她吓了一跳,那时,她十二岁,回白家已经四年了,还是头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白子归。
白子归年轻时是个帅哥,那时也不老,近四十岁的年纪,吃喝玩乐,无所不通,白静姝极少见到他在家里,回到家里,就与她的继母吵架,然后,继母就会来找她的麻烦,把她当做出气筒。
白子归见她醒了,被女儿盯着看,他竟然有一些不自在,仿佛自言自语说了句:“静姝,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妈妈吧!”
这是白静姝头一次,从白子归的嘴里听到妈妈两个字,她干张着嘴,想问话,可是,昏昏沉沉烧了三天,初醒来,嗓子里还疼着,竟然发不出音来,她急得要哭了,只喊出两个字:“妈妈……”
白子归听她喊,侧头看了她一眼,半晌才说道:“算了,静婉从小就惯坏了,我也知道你委屈,但为了这个家能消停一些,你就忍忍吧!”
说完了,白子归拿出一沓钱来,放到白静姝的床边:“藏好了,别让你妈看到!”这个‘妈’指的是孙织云。
“病好了,自己喜欢什么,就买一点吧!”白子归说完就走了出去。
那是仅有的一次,白静姝与父亲,最近距离的一次交流,之后,直到白静姝嫁给周君毅,白子归都不曾和她说过什么,就好像没有她这个女儿一样。
“怎么了?我说你像你爸,你不高兴了?”刘锦的话,打破了白静姝的回忆。
白静姝笑了下,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况,一边开车,一边回道:“没有,我只在想,以前看过的一句话,终有一天,我们也会活成,我们讨厌的模样,我怕,我正变成那个样子!”
这下换刘锦沉默了,她看了看白静姝。
是的,现在的白静姝,有时,会让她感觉有些陌生。
当看着她与那些装修工人讲话的时候,当陪着她去她那个乡下工厂视察的时候,刘锦都感觉到,白静姝,越来越多的,像个正经的商人了。
不是原来那个上大学时的白静姝,是那个打饭都要跟在她身后,被男生吹口哨就会脸红的女生了。
“所以,我有时会厌恶周君毅,就算他长得帅,他在我这里,做老公,始终不及格,他在你的生命里,在与你的婚姻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一点也没有给你安全感,让你变得越来越强,也有一部分,是他的功劳吧!”刘锦说道。
“所以,我想我要感谢他,是他让我成长,感谢过往的一切经历,让我变得坚强!”白静姝说道。
“你们真的要离婚?”刘锦问,怨归怨,可是,刘锦还是有些不希望看到白静姝离婚,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
“正在倒计时中,呵呵……”白静姝笑了下,她不知道她的笑有多勉强:“我就要恢复单身了!”
“不会舍不得吗?说真的,你……,真的对周君毅没有感情?”刘锦小心地问道。
“没有吧,你不是说我越来越像个商人吗?商人向来锱铢必较,他都没爱过我,我哪能轻易地爱上他!”白静姝说道。
“希望你说的是心里话,不然……”刘锦叹口气:“我都替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