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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一个天生异瞳,不受宠爱的公主。(1 / 2)

在这个举行祭祀的时候,长安城迎来大雨倾盆,这场雨来得太及时,算是长安城百姓们的救命稻草,恰逢此时天坠珠钗翡翠,天赐女瑶珠钗,他们便断定,预兆南明族吉祥安康,是祥瑞之兆。

他们激动的无法自拔,以致于连捧着珠钗翡翠的指尖都在轻微颤抖,颤颤巍巍的供上高台,齐齐长伏于地面磕头如捣,宛如一些信奉邪魔外道的可怜人,狼狈不堪、愚昧无知,守着心中那一小方信念,可怜兮兮的挤出谄媚的笑容,不停的嘀咕:“天要保佑我们,天要保佑我们。”

“天要保佑我们南明族。”

蝶姬勾起脚尖,绣鞋首端绣着锦云,花团锦簇,抱手而立于长安城屋檐瓦,低垂着眼帘去赏看底下齐齐伏地的百姓们,捂嘴轻笑,就连眉眼都染上几分得意和轻蔑,也不知是在说那些南明百姓们,还是在说花夭离的不自量力,“你们看啊,多愚昧无知,可怜又可笑。”

却是有人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惊慌失措,打断了蝶姬未能说完的话:“花夭离你疯了,你要做什么?”

蝶姬秋风得意的神情变得安静,动作一僵,瞳孔里渐渐散开讶异似的烁光,一瞬凝滞,轻蔑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处,显得别扭而滑稽,她怔了怔,恍惚失神片刻,脸上的神情逐渐从凝滞、震惊、不解、讶异、最后则是惊慌失措,难得没有任何轻蔑或是嘲讽。

她慌手慌脚,失去了分寸似的,条件反射的直起腰杆,连声威胁眼前的少女道:“花夭离,你若是敢死,我就将你挫骨扬灰,让你那位琴师哥哥死无葬身之地。”生怕花夭离不相信,她又着重的添了一句话:“我说到做到!”

月光浅淡,长安城屋檐下灯笼汇聚成浩瀚星河,繁星似的黯淡,屋檐瓦上寂静无声,听得风声和虫鸣,只有清淡月色和偶尔掠过发梢的风,百姓们嘈杂声起,古老的颂歌随着清风渲染成整个长安城,长安烟雨,诗情画意,纵横交错,反衬得整座长安城灯火如星河。

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亦是冬天的冷泉,纯净甘冽;也像傲雪的寒梅,暗香冷艳,是那种雪地里的松枝,又有一点点淡淡的茶香的味道,清冷而淡雅,高冷而有情,一颦一笑皆是风骨,无法形容的清冷,犹如梅枝傲雪,清冷似乎是骨子里所带出来的。

花夭离执剑,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身形摇摇欲坠,似乎风吹就倒,倔强倨傲,略带挑衅似的挺直腰杆,身姿被清冷月光拉长,勾勒出纤细的弧度和曲线,腰部将折,竟是咬牙抬手间将长剑抵在颈脖处,用尽所有的力气站在敌人的面前,誓死捍卫那点仅存的尊严和骨气。

“我的命从来都属于我自己的,我就算在你们所有人眼前低贱如尘埃,可这世上终究只有一个花夭离,我在我的世界里便是主宰者,不可替代。”

眼前的少女似是披满荆棘,战无不胜,眼神逐渐变得锋芒毕露,凌厉如剑,将剑锋抵在颈脖处,缓缓闭眼,隐忍克制道:“算我倒霉,没想到有朝一日栽倒你们这些人手里。”

修长剑身抵在柔软的颈脖处,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神情中,花夭离闭眼狠心一抵,剑锋割开颈脖处的细腻肌肤,绽开珊瑚似的血珠,汨汩流淌,一条清浅血痕呈现出几分妩媚的意味,随着时间和鲜血的流逝,颈脖处传来清晰的痛苦,脑海里一片乱麻,十八位锦衣卫率先慌了神。

她不是在开玩笑,她是认真的呵。

蝶姬苍白着脸,对着花夭离伸出手来,嘴唇不住的发抖,手脚发凉,说不出任何话来,上下牙齿磕磕绊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几句完整的话,“花夭离,你莫不是真的宁愿跟我们玉石俱焚,也不愿意跟我们走。”

南明锦衣卫每一个人都经历过殊死搏斗,能留下的都是踩着同伴们的尸体而坐上如今这个位置,他们所见到过、所杀过的人,临死前都是苦苦哀求不要杀他们,有骨气的倒是不多,宁愿玉碎不为瓦全的,也向来只有花夭离一个。

先不说蝶姬,就连其他十七位锦衣卫也是未曾想到花夭离还是个硬骨头,宁死不肯跟他们走。

修者本就难得,纵观万象更新,星罗棋布,掌控排山倒海、日月轮回、斗转星移,谓,能者;存在本就违背天道,百年难得出一位修仙者,身骨洗髓丹,骨透琉璃净,三魂七魄阳刚,炼丹术法,谓活祭。

花夭离动作一顿,修长剑身未能立即割开喉咙,神情变得晦暗不明,一双藏在夜行衣下的眼睛亮如繁星,仿佛要冒出灼目的耀眼火花,睫毛轻颤,微微低敛,掩盖住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幽幽笑道:“想要我活着,那你们就得离我远些。”

十七位锦衣卫亦是面面相窥,难以理解花夭离为何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飘荡的夜风却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声音低缓悦耳,遐想到北寒极地冰雪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嘲弄,冰寒冷彻,却意外的不令人生厌。

花夭离心下一惊,下意识间的紧了紧拳头,抬起凉薄的眼,佯装淡定的去看声源处——白衣翩翩少年郎,额前青丝散乱开来,有些狼狈的倚靠在石柱,曲起膝盖骨,调笑似的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显得倒像是哪家长安城落魄的公子哥,难以相信到,这便是南明杀人不眨眼的南明第一锦衣卫——冷溯。

“你笑什么?”花夭离挑起眉头,惴惴不安,语气不善。

冷溯渐渐收敛笑意,捂着断指处流淌出的鲜血,指缝间皆是惨烈的殷红,肤色苍白如雪,额头冒出大片冷汗,隐忍不发,眸光暗沉,意味深长的颔首低笑道:“我只是笑姑娘是位妙人儿,够狠,也很聪明。”

花夭离浑身一震,瞳孔渐渐放大,握住手中花色剑柄威胁似的往颈脖处贴了贴,手背青筋暴起,轻微的颤抖,隐隐约约间,竟然有了几分要玉石俱焚的愤怒,她垂眸掩藏眸底的杀意波动,暗哑声线,冷冷道:“那你们的意思,就是不肯让步?”

“我不是说了吗。”冷溯眼底笑意越发深沉,眸底似乎有一片不深不浅的漩涡,黝黑空洞,一眼即可将别人拉入无边深渊巨口,泛着死亡般的宣判和寂静,勾起唇瓣温和含笑:“姑娘是位妙人儿,就算我们让步,受罚也算是值了。对于你,我们当然选择让步。”

受罚也算是值了。

对于你,我们当然选择让步。

仅仅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无关痛痒似的,花夭离却心惊胆战般的握住花色剑柄,冷溯眼底所流转着的洞穿一切,心悸的将视线放在屋檐瓦上,拇指紧张的摩挲在剑柄首部,两者说话意味难以捉摸,暗藏着漩涡般的杀机四伏,如同蛛网似的,星罗棋布,将所有人当成一枚棋子。

冷溯为主将,将她当成蛛网上的猎物,棋盘上绝处逢生的棋子,嗤笑般的看穿她所有那些小伎俩,将她所有的挣扎当成无谓的徒劳,就等时机已到,就将她这个猎物、棋子吞噬于獠牙间。

花夭离突然想起不知何时所听到说书人的谈话,谈论起这位南明锦衣卫第一人——冷溯。

南明锦衣卫第一人,冷溯,才貌双绝,乃是一名遗弃于南明被储启拾到的孤儿,天生就不爱刀剑,极爱诗词歌赋,在其他十七位锦衣卫当中,武艺倒不算最好,靠的并非是武艺超群,而是一支箫,南明锦衣卫最后一场考验,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被淘汰,可第一个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便是他。

所以,顺理成章,自然而然,他第一个走出尸山血海,便成为了南明锦衣卫之首冷溯。

说书人说话大抵是有些夸大其词,说起冷溯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虚脱一般冒出大片冷汗,仿佛眼前所见到的便是那位十七岁少年微笑着,白衣未染鲜血,执箫如同鬼刹一般款款走出,脚下踏遍死人身体上所盛开出的血花,说是血流成河,鬼厉附体也不为过。

后来天下人得知,那次考验,冷溯不费一兵一卒,就使了一些伎俩,叫不少人自相残杀,而他坐于树梢上,把玩着一支箫,如同掌控着整场局面,优雅高贵,脸上仍旧微笑着,仿若长安城哪家贵公子似的在观看笼子里的金丝雀在搏斗,赏看树下自相残杀的同伴们。

南明锦衣卫第一人,冷溯,所靠的并非是武艺超群,而是谋略过人。

花夭离勉强笑了笑,生硬且意味不明道:“论聪明,我在你的眼里,不过只是个跳梁小丑。”

“姑娘你谬赞了。”冷溯眼底略有深沉的漩涡在不停流转,颔首轻笑,视线放在断指所流淌出的鲜血,冷漠勾唇:“论聪明,姑娘也的确聪明,论狠,姑娘也的确对自己下得了这狠手,这可比其他那些女子要有趣多了。”

“何况,你算是这么多年以来能伤到我的第一个女子。”冷溯倚靠在石柱上,语气意味深长,曲起膝盖骨,懒懒散散冲着花夭离一笑倾城,左手捧着受伤的右手,半张手掌心间皆是大片鲜血,唇瓣发白,眉目间难掩疲倦,脸色难看到极致,掌间呈着一涡殷红鲜血。

花夭离不吃他这一套,对于眼前这位白衣锦衣卫,她只觉得可怕,若是哪一天被他算计死,指不定她还得给他呐喊助威,下意识间的想要远离这种人,于是冷笑答道:“没能杀了你,拖你一起下地狱,是我最大的遗憾。”

冷溯笑而不答,生来便是上位居者旁观天下棋局的气势,温和含笑,颇为狼狈的倚靠在长安城屋檐瓦上,他断掉的食指还在流淌着鲜血,只是微微抬起手来,眸光浅浅,似乎是在闪烁着什么,竖起食指略往下勾了勾,示意那些同伴们放花夭离离开。

若是没能带回一位修仙者,储启便会想方设法的对他们锦衣卫严惩不贷,想到那位身披玄黑龙袍的帝王,位居于南明高位,一手执掌整个九州大地的命脉,喜怒无常,以虐杀别人为乐趣,翻云覆雨,一手遮天,浑身上下似乎翻涌着龙气和煞气,那些锦衣卫便觉得全身不寒而栗。

珑姬迟疑不定,按理说不该过问或是反驳锦衣卫首者客的言行举止,但还是咬着牙关,硬着头皮挡在花夭离的面前,拦去她的去处,抬眼间眸底翻涌着复杂,将视线放在冷溯的身上,踌躇片刻,她终于忍不住说道:“她要是离开了,我们全都得遭殃。”

她不想受罚,受到那位帝王的惩罚,所有人都不想,那些来自于帝王的惩罚,将是围绕着他们毕生难忘的噩梦,不可描述,犹如冤魂似的勾魂索命,嚣张跋扈的叫嚣着要他们死。

“珑姬,你不要忘记了,我是你们的首者客。”冷溯冷淡的抬起眼来,似是不痛不痒的提醒她这个不整的事实,“我的话就是对你们的命令,而不是在征求你们的同意,我的话你敢不听?”

首者客,指的是南明锦衣卫第一人,因为他是第一个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经历过所有考验,所以,其余的人都得无条件听从他的话,听从最强者的话,他们没有权利拒绝,只能像傀儡一般低头臣服,并且服从。

珑姬面色如雪,下意识间眼神躲闪,似是想到了一些极为可怕的东西,终于反应过来,浑身一震,慌乱的退后几步,倒像是被无形中的威压所逼退,胆怯似的低下来,暗咬下唇,挣扎般的将身形挪开,没再拦住花夭离的去处。

蝶姬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揉出大颗大颗的泪水,余光轻瞥一眼冷溯和珑姬的脸色,抬起染了绯红的指尖扶了扶耳垂挂着的明月坠,笑靥如花的拦在两者中间,吊儿郎当,骨子里自然而然透露出风情万种,调笑道:“哎呀冷溯,瞧你这脸色,把我们家心肝宝贝儿珑姬都吓到了呢。”

说罢,不顾冷溯冷漠无情的双眼,蝶姬笑眯眯的将珑姬扯到身后,回首时收敛满脸笑意,入骨冰寒浸透三分眉骨,挂上一副冷冰冰,判若两人的模样,沉默不语的对忿忿不平的珑姬摇了摇头,换上颇为谄媚的神情对着花夭离微微颔首,笑颜清浅,让开了身后的路。

“珑姬只是跟你开玩笑呢,小姑娘莫要当真,我们首者客既然都开口放你走,我们身为下属自然无话可说。”话虽如此,可花夭离还是看见她的眼神一直在瞟向身侧沉默不语的冷溯,倒像是刻意说给他听的,“小姑娘还是快些回家吧,莫要让你那位琴师哥哥等太久。”

花夭离回首轻瞥角落处的白衣公子,不敢轻易相信他们,先前剑拔弩张,恨不得要了她的性命,如今就这般轻易的放过她?南明锦衣卫冷溯是出了名的谋略过人,谁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实在不敢轻易大意,若是他有其他意图,防不胜防,她和哥哥都会瞬间深陷泥沼,坠入深渊。

花夭离不死心的问他:“你真的确定要放我走?”

“这是自然,我首者客从来不说假话,既然说了放你走,自然不会阻拦你。”冷溯眼底闪烁着一丝精锐的暗光,犹如深不见底,肆意横行的深渊,捕捉到花夭离脸上一闪而逝的怀疑,勾唇轻笑,食指按压于膝盖轻敲,良久笑着偏了偏头:“怎么?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却不珍惜,难道你是不想走了?”

花夭离浑身一震,瞳孔失神,顾忌似的在纠结,捂着腹部流淌着鲜血的伤口,缓缓地前行几步,与冷溯擦肩而过,微抬起眼皮,沉浸到对方眼底流转的一波流河,身形微晃,待走到冷溯的身前,眼前少女眉目清冷,只是挺直腰杆,倔强道:“自然是要走的,只是我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后会无期。”

冷溯仰头去看她,一派儒雅俊秀的白衣公子,玉面白狐,温和含笑,眼前一亮,点头应了一声:“是的,后会无期。”

花夭离执剑躲开他们,疑惑不解的将视线久留于倚靠在红柱的冷溯,退到屋檐瓦片的末端,夜行衣渲染成一点墨色飞鱼,长袖鼓起寒冷的风,轻薄凉纱,犹如这长安城屋檐瓦满是簌簌作响的铜铃灯笼,尾端缭绕着顺风而飘飞,一跃而起,轻巧如落雁,身影如残影似的隐匿于长安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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