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朕并没有被感情左右，当初便该斩断情根，尘儿根本不适合做太子却因为朕的期待而不得不坐上太子之位，也是朕害了他的性命。”
“皇上若当真如此想，那可会后悔曾经的决定？”林未央问，“若是再给皇上一次机会，皇上便会放下宁皇后么，还是想着一开始便杜绝悲剧发生的可能。”
“你着实很大胆。”凌若才沉默了，“但是朕的心思不是你能够揣摩的。”
天子最是喜怒无常，林未央深谙此道，毕竟要算喜怒无常，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凌天野，这个让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罪魁祸首。
“皇上不愿听实话么。”林未央问，“还是这宫中早就无人敢说实话了。”
“林姑娘！”王公公都要被林未央吓死了，却也拦不住林未央的话头，谁能明白林未央到底在做什么，要是真的把皇上惹的生气了，最后倒霉的肯定还是他们这些下人，但王公公知晓林未央是个有分寸的，怎么眼下突然就变得这么没有分寸了。
“那你想说什么样的实话。”凌若才居然没有立刻生气。
“皇上今日见民女，不就是希望民女说放弃九王爷么。”林未央反问。
凌若才点头，“若是只做侧室朕可以考虑一番，你的确很有才能，但你这样有想法的女子又绝对不甘心做侧室，景淮敢把兵符给你一次，便敢给你第二次，若是再有第二次，朕要如何处决。”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从，皇上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朕很认可你的能力，也很忌惮你的能力，你和景淮绝对不是最合适的，景淮需要一个能够帮他延续后代的女子，仅此而已，你的野心朕不敢认同，你的能力朕也不希望它继续发挥效果，朕希望你从此离开京城，给景淮一个交代，他未来是要做皇帝的，你便愿意为了你这样的感情，让天下失去一个贤名的君主么。”
“皇上当真让未央无地自容了，未央并无这样的能力，景淮也不是你口中的这般，而我也不会放弃。”
“大胆！”凌若才怒，“你可以朕受到了靖北的国书。”
林未央没有回应，凌若才继续道，“靖北王愿意将谈和的时间延长到七十年，条件便是将靖北的段尧公主，嫁给景淮。”
“什么。”林未央一怔，凌若才道，“靖北的公主难道还要给你一个罪人之女做妾室么，朕希望你好好想明白，你还有时间，王公公，把人送出去吧，这段日子没有朕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踏入清苑，也不许林未央入宫。”
王公公道，“林姑娘请离开吧。”
林未央沉默着，却又觉得可笑，末了还是转身离开了，王公公跟在林未央身后，有点后怕的开口，“姑娘，您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这要是皇上生气了，这……”
“抱歉。”林未央道，“我也只是想说出实话而已。”
王公公不明白林未央到底在想什么，但还是叹了口气，“这国书是靖北王加急送来的，皇上还没告诉其他人，但是娶这段尧公主显然是势在必行了，姑娘还是好好想想日后吧。”
“多谢王公公的好意。”踏出宫门，林未央突然有些怅然若失，同时又觉得好笑，这样的事情居然被她撞上了，她竟也不知该是什么心情，或者该难过，该震惊，该感慨世事无常。
林未央轻轻的念着段尧这个名字，本以为和元水尧的纠缠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回到这京城居然还要继续，这便是段尧没有死在战场上的后果么，一切都像是一张密密麻麻吗的网，让林未央寸步难行，面对着这样的局面，她也有些困惑了。
凌景淮醒来时候，就发觉身旁有人，但背上的伤口太疼了，让他难以起身，大概是昏睡的时间太长了，睁开眼睛也变得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