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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这份忠心(1 / 2)

榻上,唇舌交织,一室风光旖旎。

星若翻个身,将我压在胸膛下,呼吸滚滚灼烧着心防:“我究竟哪里不如他?”

我别开脸,手抵住肩膀,仓惶喘着粗气:“你看清楚我是谁。”

浸透湿冷的纱,血洞往外扩大了一圈,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你是我未过门的娘子。”

我试图从他的桎梏中逃离:“你认错人了。”

他垂眼,靠得很近很近,薄唇来回轻扫着锁颈,褪下最后一件衣裳扔了出去:“是不是,只有真正拥有你,才能让你彻底忘记那个人?”

我顷刻绷紧了心弦:“什么意思?”

星若扯着沙哑的喉声:“我不想逼你,但前提是,别逼我。”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星若……”

他像没听见,沿着我肩膀一侧,轻拉衣袖寸寸往下剥,露出半片月白色云锦肚兜:“我们还缺个周公之礼。”

星若环搂腰肢,将我捞起来,吻住肩骨,喘促道:“行礼吧。”

从前,周公之礼四个字,只在话本书上偶尔出现几次,通常寥寥几笔带过并未就内容解释太多。而此刻,这其中的深意,再不明白也该明白了:“不要……”

床第间,他半身赤露,隔着一层素襟裙,滚热的胸膛贴合下来。

让我耻辱。

扶青撑伞的画面不断涌现,与她并驻在雨幕之下,看起来那么温柔。

——‘若有一日,子暮要杀我,主上会怎么办?’

——‘她没这个本事。’

——‘如果有呢?’

——‘除掉一个人很容易,留着她并非恻隐,而是不值动手。你若心绪难安,此刻便进去,杀了就是。’

杀了…………

就是…………

泪水抑制不住夺眶而出:“连你也要轻贱我吗?”

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不能因为我是凡人你们就这么对我!”

星若动作一滞,手抓着床缎,攥成拳头。

过良久,他才如梦初醒,将剥下的衣袖拢回去:“我不碰你……我不碰你……我不碰你……”

悲泣的呜咽回荡不去,他捂着伤倒在一旁,有些紧张和无措:“我……我烧糊涂了……还以为你是我的娘子……”

我翻身下床,裹紧衣裳瘫坐在角落,看着窗外风雨飘摇的花枝出神。

星若嗓音变得微弱,手背搭在眉宇间,笑出一滴眼泪:“对不起。”继而又道:“我从未轻贱过你,只是轻贱自己,没出息罢了。”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一时肃然无声。

直至,外头咚咚几下,传进来一阵叩门的轻响:“姑娘在吗?”

我匆忙站起来,散下床前的帷帐,星若双眼沉沉闭合,疲惫躺在枕边睡着了。

几经思忖,我还是给他盖上被子,埋头整理好松散的衣襟再去开门。

侍女一身浇湿透了,不顾滴淌的雨珠,转身指向厨房:“我把药泡在罐子里,等药性发出来,就可以熬了。”

我让出条路,将侍女引进屋子,翻出衣柜里的鲛绡裙,怀着一丝感激披在她身上:“此番多谢你。”

侍女骇然失色,立刻脱下来,屈身奉还:“姑娘折煞奴婢了!”

我失笑:“这里门庭冷落,也没有旁人,你怕什么。”随后坐下来:“别拘束了,把水擦擦干,否则身子受凉,明日干活儿出错,掌事姐姐可不罚你?”

烛光微影照在她脸上,侍女搂紧鲛绡裙,涩然地一福:“多谢姑娘。”

我托腮注视着窗外,双目黯淡无神,像个死人:“这几日,还有今晚,该我谢谢你。”

她生涩小心地揩弄着水珠,生怕弄坏这件鲛绡裙,局促看了我半晌,忍不住道:“姑娘,主上和虞主子那些话,你适才听听就罢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讷讷看向她:“那是他的恩人,我的确不配与之相提并论,只是想起一些事情感觉太过丢脸而已。”

侍女一愣:“是什么事,若姑娘愿意,能同我说说吗?”

我沉沉耷下眼皮:“刚才,扶青同紫虞那些话,你躲在边上不是听得一清二楚么。她想杀我,他却怎么都不信,原来只是装作不信罢了。”说完声色浅浅地笑:“在他面前和紫虞对峙,是我做过最愚蠢,最丢脸的事。”

侍女颤颤巍巍抿紧唇角,一身湿透了站在那里,紧张地将话题岔开:“姑,姑娘要不要猜猜,奴婢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草药?”

我摇摇头笑:“要么你主子那儿,要么掌事姐姐那儿,否则我便猜不出来了。”

侍女道:“奴婢去见了从前跟着姑娘的侍女,她被主上罚做苦役脱不开身,便托付我去琉宫找兰姑,草药都是兰姑给的。”

我听完有些诧异:“你不害怕琉宫的结界吗?”

她神色出奇的坚定:“那得看为着什么事,为着姑娘的事,奴婢不怕。”

我蜷了蜷手指,眼中闪过一抹微漾,将声音压制得异常平静:“如今,我都成这样了,没有什么可以再给你的。”

“如今成这样了是什么样?”侍女皱眉,原本怯懦的眼神,却在此刻陡现一抹锋芒,“奴婢斗胆,想再多嘴问一句,姑娘到底为什么而活着,为和虞主子争夺君心偏爱吗?”

我被她问住,竟不知该怎么答,侍女跪下来虔诚拜道:“如果是,姑娘在人界的那十年,难道每日也都为了这种理由而活着?如果不是,姑娘从前怎么样,如今离了主上还怎么样。他再尊贵,再位高权重,也和别人无差,没什么了不起的。”

窗外吹进一缕风,掀拂着床前的帐幔,我懵然投去一记眼神:“别人?”

她瘦弱的身影比山还坚屹:“不能与自己一心的,或已然离心的,都是别人。”

“你知不知道,这些话被传出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故作低叱地警告,“谨记祸从口出,今夜我什么都没听到,有时候活着做个哑巴挺好的。”

侍女重新缩回了目光,束手束脚跪在地上,与方才判若两人:“奴婢句句发自肺腑,从来不与别人说,只敢与姑娘说。”

“我如今未必强过你,无需跪着讲话,先起来吧。”我略显疲惫地揉揉额角,将神色隐于掌下,悠悠问道,“你觉得我不是别人?”

她站起来,仍是卑躬的姿态,鼓足好一会儿勇气才道:“不论姑娘怎么看待奴婢,奴婢自己心里觉得,姑娘不是别人。”

我哦一声问:“为什么?”

她若有所思地伸手一抚:“奴婢性格软弱,且因为眼边长了胎记,仿佛生下来就注定末人一等。受欺受辱不说,干完自己的活儿,还要干其他的活儿。千百年以来,唯独只有姑娘,能忽略这块胎记,发现奴婢脸颊肿伤。姑娘恩德奴婢铭记于心不敢忘怀,药膏涂上去两日便痊愈了,蜜饯里头满是糖霜,很甜很好吃。”

那包蜜饯乃是我同扶青怄气,才借口让芍漪拿出去的,她竟这般放在心上?

侍女折好鲛绡裙,轻放在桌沿边,福了福身道:“想必药性已经发出来了,奴婢这就过去熬上,武火骤煎两刻,很快便好。”

我起身道:“明日你不是还要干活儿吗,天色已晚且还在下雨,早些回去休息吧。武火骤煎两刻,我记住了,多谢。”

说话时拿起角落里的伞:“路上小心,撑着伞回去,切莫再淋雨了。”

侍女将一片枝头残叶引入掌中,合在手里变成伞,道:“奴婢依稀记得,虞主子有把伞落在外头,适才取完草药本想着一并捡进来,可惜不知被风吹到哪里去了死活都找不见。最近常常下雨,这伞还是留给姑娘吧,奴婢用它挡一阵子没问题的。”

她转身之际,站了站,道:“离开的途中,横竖得经过厨房,奴婢顺路把药都熬上,姑娘掐着时辰别忘了去端。”

我颔首:“记下了。”

本该于帐中睡去的人影,却倚着身子半坐起来,沉沉抛出了三个字:“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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