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都是闻风而动,名利场也一样。
原先不看好董北萝与陆廷野的,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对董北萝示好,董北萝本就矜傲,陆廷野出息,她跟着面上有光。
她前段时间被人打了的消息传出去,京城里频频能听到对她的嘲讽和谩骂。
此刻风头一变,光是跑去巴结的就数不胜数。
就连许兮菀还叫人送了礼去,只不过董北萝才看不上许家,兴许也因为隔着层她的关系,把许兮菀的东西退了回来,好一顿嘲讽。
许兮菀那夜气的在院中大骂,丝毫不顾及辛苦维持的淑女人设。
想到这里,许知意笑出声,暗道董北萝在恶心人方面,还是颇有些功底的,但很快她又笑不出来了,因为今天回府时,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也不知道可不可靠,说是陆廷野有望成为太子少尹,而董北萝有意催着完婚,这般金龟婿若是跑了上哪儿钓去?
董北萝暗恋陆廷野多年,就算他没什么出息,她都一心想嫁给他,更何况这个男人,谁都知道不是池中之物,只等来日一飞冲天。
她眉眼耷拉下来,嘴角都跟着往下撇。
“姑娘,您怎么?”青果注意到她的脸色:“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是铺子出问题了吗?”
许知意摇头:“没有,想到些事情,用饭吧,有些困了。”
“好嘞,早早吃过饭,姑娘也早早的沐澡休息。”
青果脚步声渐远,房间里恢复安静,她放空嘈杂的思绪,渐渐变得沉寂。
没什么可值得期待的,也就没什么令她感到失望的,以后这样的时候还很多,直到什么时候真正放下,才能真正解脱。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吃醋,她算什么?她连个说得出口的身份都没有,是陆廷野带不出去,而她也无法光明正大走在他身边的存在。
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躲避着灿烈的日头,只能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搬运着偷来的粮食。
身份的差别宛如鸿沟,她苦苦挣扎在沟底,而他高高在上,意气风发。
陆廷野与董北萝有婚约,不出意外,他们还会成亲。
陆廷野拼命往上爬,想给她一个未来,殊不知道,他爬的越快,爬的越高,董北萝就越会无法安心,就也会催着闹着的尽快完婚。
董北萝很清楚,只有成为他独一无二的发妻,她才算打赢了这场仗,才算赢的风光体面。
陆廷野的话还历历在耳,他说过要给她的未来,说要她等,她嘴上说着不会等,实际上也隐隐有期待,只是她能等到那天吗?
在这个君权父权至上的朝代里,陆廷野能抗衡成功吗?
上一次陆钏海略施小计,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拿捏住,下一次下下一次呢,毕竟他才是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人。
许知意突然身子往下缩,温热的水漫过头顶,屏住呼吸和眼睛,水顺着耳朵灌涌而入,顿时什么都听得不太真切。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每跳一下,她感觉自己就要窒息几分,终于在无法忍受,喘不上来之际,她猛地浮出水面。
许知意到底还是没能理出头绪来。
她头回碰到这种事,想法一会儿变个样,叫她死心,她暂时做不到,除此之外又毫无办法。
青果在旁边伺候着,她方才在烧水,又给浴桶里面添了点热水,就在她出浴时,外面响起青山的声音。
“青果护好姑娘,府上来了贼人!”
他飞快说完,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匆匆而去,青果脸都吓白了,还是哆嗦着将衣服递给她,之后死活不让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