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临盆还有三四个月,难道要她再哭上三四个月?
别说那么久了,就是再看她哭一次,陆廷野的心都要疼死。
“夫人情绪波动大,以泪洗面,怎么没人告诉本王?”他脸色不虞,沉声质问。
青果一听这口吻,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她断断续续的说道,“大夫说…都是这样的,熬过去便好,奴婢,奴婢也就没当回事。”
“夫人难过,夫人落泪,夫人生气,你告诉本王,哪一件不是天大的事?”陆廷野低斥道。
青果吓的腿都软了,死命低着头,求饶道,“是…是奴婢的错,奴婢应该早些告诉王爷的。”
“多久了?”他捏了捏眉心,问道。
“就……就肚子大起来之后,有一个月了吧?”
陆廷野脸色更难看了。
他只顾着忙朝中的事,竟对她疏忽了。
因为每天早晚看到她,小女人都是一脸疲态,他只当她怀身子辛苦,没往别处想。
“等下伺候完夫人用饭,自己领罚去。以后不管大事小事,有关夫人,通通告诉本王。”
青果大气都不敢出,只连声应是。
陆廷野扬了扬下巴,她立刻逃也似的跑开,他在这边立了会,见小女人开始用饭,则去了前院。
他是责怪自己的,与她同床共枕,虽知她辛苦,却还是低估了她所经历的身心上的考验与折磨。
若是早点知道的话,生这劳什子的孩子做什么?
平白叫她受累遭罪。
陆廷野心思沉,气压低,见着管家,便一顿呵斥,连带着把全府上下的奴才,全都罚了一遍。
众人胆战心惊,这下越发清楚,王爷对王妃那叫一个上心,暗暗发誓以后定要更周到的伺候。
“把鱼大夫叫来。”
鱼缘在路上听说他发火的事情,赶来之后,定睛一看,脸还黑的可怕。
他毕恭毕敬的行礼,陆廷野扫了他一眼,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难过伤心?”
“啊,这个啊……”鱼缘也被问到了,实在是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男子关心这个的。
以前他见过的那些男人,得知自己夫人怀孕后,回回问的都是脉象如何,胎儿如何。
情况稍微好点的,会问问大人如何。
许知意怀孕到现在,都是他一路看着走来的,陆廷野是他见过的,做的最好的一位了。
府上下人几乎全为许知意差遣,吃的用的住的全都是最好的,凡事也都是顺着她的心意来。
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算怀孕身子难受,偶尔哭上两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压根不值得大惊小怪吧?
陆廷野竟然为了这个呵斥责罚府上的家丁,还专门把他叫过来询问办法。
大题小做!
矫情!
“如何?”
思绪胡乱发散之际,陆廷野再度开口。
鱼缘摸了摸短短的胡茬,“双身子的人情绪不稳定正常,不用管,她们自己会好的。女人嘛,不都是这样,时不时的闹闹小脾气,非要你哄,你若是哄了,她们日后就要蹬鼻子上脸,实际上你不哄,她们照样也会好起来,何必费那功夫?她哭上一会,闹上一会,累了就消停了。女人啊,想惯着,可以惯,就是不能太过分了,否则她们就会顺杆往上爬,变得无法无天!真到那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还想要再说几句,蓦地感觉,周身温度都降了几度。
鱼缘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去看陆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