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驰见他要走,奇怪的追问,“有什么事?你要去哪里啊?你来的时候没有马车,等会儿回去要怎么回啊?”
陆景丰没有回答他,只是潇洒的摆了摆手,头也不回。
就好像是上赶着要去见什么人一样。
恩?
卫驰脑中灵光一闪,他这么急切,该不会是去见那只所谓的小野猫吧?
他居然把小野猫带了过来?
卫驰突然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够把向来对男女一事清心寡欲的陆景丰,迷成这个样子。
有机会他一定要见识见识!
卫驰正这么想着,耳边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他不得已回过神来。
沈安安在看台上,见到萧绎被砸,当即被吓懵了。
她瞬间脑子一片空白,两腿发软,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跑到跟前的,刚才远远的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现在看到这么多的血,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萧哥哥!”沈安安身体颤抖,“你!你怎么样?”
萧绎现在的样子,着实可怖。
陆景丰那一脚,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加上彼此的距离并不远,所以可想而知,当时砸上去的时候能有多疼,萧绎几乎是瞬间就跌坐在地,然后就是鼻血流个不停。
现在他脸上全是血,衣服前面也全是。
乍一看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他仰面倒在地上的时候,看起来呼吸薄弱。
闭着眼的模样,更像是已经死了。
沈安安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踉跄着上前,扑在他身上断断续续抽噎着说道,“呜呜呜……萧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也不想活了!”
沈安安对这门亲事,是相当满意的。
萧家门楣高,萧绎一表人才,还未来可期。
她本来都做上了美梦,幻想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
谁知道今天的一场意外,她所期待的日子将成为泡沫!
此刻的沈安安,怎么能不伤心?
她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哭的凶。
周围人一看她这样,全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抱着萧绎的脑袋,死死的捂着。
萧绎被砸的鼻子肯定伤到了,本就呼吸困难,再被她这么一捂,气都喘不上来了,急的直翻白眼。
他想要推开她,推了好几下,沈安安才有所察觉。
她以为是诈尸了,惊慌的立刻撒手。
上一刻还抱在怀中的脑袋,毫无征兆的被丢下。
后脑勺砰的一声,磕到了地上。
萧绎这下是彻底晕了过去。
“啊?”沈安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时手忙脚乱的道歉道,“萧哥哥,你没死?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快睁眼看看我!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你别晃他了。”卫驰在旁边看的嘴角直抽,“本来他还不会晕,被你这么一晃又一丢,这会儿好了,叫都叫不醒了!恐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本来就是吓唬沈安安,想让她赶紧让开道路。
小厮都等着抬萧绎去看大夫,她倒没完没了起来了。
谁知道沈安安却突然朝着他发难,“他要是死了,我跟你们拼命!公子丰呢!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他那么对我的未婚夫,我一定会替萧哥哥讨个公道的!”
卫驰眸子眯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他挑了挑眉,淡声问道,“你确定?”
沈安安其实就是一时热血冲上脑门,但话都说出口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意思再改口,况且硬撑着头皮扛下去,说不定还会落下个好名声,让萧家更高看她一眼。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她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她绷着小脸认真严肃的回答,“对!我确定!就算对方是公子丰,我也不会退缩!这事大不了闹到王爷跟前,相信王爷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卫驰不知道是该笑她一个姑娘家,涉世未深心思单纯,还是笑她对是陆廷野了解不多,陆廷野是出了名的护短,这事就算闹到他跟前,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他正笑着摇头,余光扫见了看台上的沈昭昭起身。
她低着头俯身,对许知意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越过她们往外走。
她要去哪里?
卫驰心中嘀咕。
他没看到沈昭昭还好,看到了她,是一刻都不想再耽搁。
只想着现在赶快把事情处理完,然后去和他的昭昭示爱。
卫驰不耐烦的揉了揉脖子,再开口时,口吻染上几分浮躁,“讨说法这事,你到时候爱找谁要找谁要,现在我就问你,让不让开?你难不成想要你的萧哥哥流血而死?”
沈安安立刻看向萧绎。
卫驰冷嗤了声,摆了摆手,身后的小厮将萧绎抬到了架子上,然后小跑着往蹴鞠场东边的一排屋子那去。
东边的那排屋子,是用来招待选手和贵宾的。
前面的屋子,是他们的更衣室。
中间则是为了应对突发受伤意外而准备的屋子。
再往里面就是特意为贵人们准备的包厢。
小厮们抬起萧绎,直接进了中间的屋子。
沈安安和卫驰则紧随其后。
卫驰其实不大乐意去,但陆景丰把事情交代给他,就是要让他办妥当的。
而办妥当的意思,是让他亲自确认萧绎的伤势,回头给他个答复。
通常这事都是交给福宝的。
福宝今天没来。
卫驰不得已,只想着速战速决,好去寻沈昭昭。
他满腹心事的进了中间的厢房,里面照样围了一堆人,就连萧家的其他子弟也闻讯赶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卫驰身处中间,自然没有看到门外经过的沈昭昭。
沈昭昭原本从看台出来,是想出恭的。
等她解决完之后,准备往回走,不巧碰到个小少年。
少年约莫有八九岁的样子,模样平平无奇,把她拦了下来,“有人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他递过来一个巾帕,巾帕是素色的,但料子却是上好的丝绸制成的,摸着手感滑腻。
沈昭昭刚想说自己不认识这个手帕,就摸到了里面似乎有东西。
少年用眼神鼓励她,“姑娘不妨打开看看。”
她正有此意。
纤细如玉的手指,缓慢而优雅的揭开手帕。
在素白色手帕上躺着的,赫然是一副祖母绿的翡翠耳坠。
沈昭昭面色微红。
这东西她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