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眼神闪烁了一下,深邃的看向窗外,语气低沉的说道:“还记得阵亡的五飞将吗,他们也是我的兄弟,却因为我一意孤行,违令出战而客死他乡,至今在帝国英雄碑上,连一个名字都没有!身为你们的大哥,连自己身边的兄弟都保护不了,唯一的小妹,也差点被我连累,我自己都感觉到我的前途渺茫,你……真的还想跟着我?”
“为将者,守土保疆,马革裹尸是最高荣誉。我想那几位兄弟在天之灵,绝不会责怪大哥,更不会后悔当初舍命一战。大哥是我帝国堂堂虎帅,战功赫赫,虽然蒙冤,但总有昭雪的一天!纵然虎隐平阳,平淡一生,我康得铸也愿追随,哪怕是做一个田舍翁,也无怨无悔!”
康得铸的话,慷慨激昂。他这个人是直性子,口中所说就是心中所想。
他似乎察觉到了盛开的消沉,就如韩秋烟所猜测的一样,盛开不像以前那样开朗、阳光,而是显得深沉、隐忍起来。
他知道,他所经历的大起大落,让他对现实感觉到十分失望。
原本大好的前程,只因为一次正确的违令出战,彻底化为子虚乌有。
只是他还不清楚,盛开并非真的消沉,而是有些迷茫。
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在思索自己该何去何从。
五飞将阵亡,父亲含恨而亡,母亲病重,未婚妻嫁给他人,这一件件都对他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他从来都不看重钱,可回到韩城,回到现实的生活里,他才感觉到钱的重要。
有钱,父亲可能就不会死,柳芸可能不会嫁给孙佳耀,自己也不会沦为叶府下人……
盛开转身看着他,说道:“谢谢你,兄弟。”
康得铸憨憨的一笑,说道:“大哥,如果八飞将都在你身边,我想他们也会这么做。现在五位兄弟已经阵亡,还有两位兄弟忍辱负重留在西北卫国军,我是唯一能在你身边的人。若我不能保护大哥及大哥的家人,我想,财神和黑鹰一定会笑话我,五位阵亡的兄弟,更加会嘲笑我!”
说到财神和黑鹰,盛开眼神之中有些深沉。
八飞将,随自己的最后一战,折损其五,只幸存康得铸、财神和黑鹰。
康得铸毅然离开军队,来到韩城,为的是能继续追随盛开。
财神、黑鹰和他盛开一样,出身平凡,如果离开军队,就会和他一样一无所有。
所以当初在盛开的坚决要求下,两人选择继续留在西北边境,追随花柳彬。
按照军队规定,边防军队军官不得轻易与内地联系。自从战场一别,便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样?花柳彬仗势凌人之徒,对大哥的部下肯定要求严苛,不百般刁难,便是他稍稍存有良心!”
康得铸有点忿忿然。
当初在帝都,花柳彬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仗着家族实力,横行帝都,跋扈专横、目中无人。
康得铸是直性子,最看不惯这种人,所以他与花柳彬水火不容。
这也是他坚决要离开军队的原因之一。
他想象得到,花柳彬这种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当初在帝都时,他请命出战,但被方定天被压下,由盛开挂帅出征。
这件事,一直让他愤恨不已。如今他已经成功执掌西北军,对于盛开的旧部,能有什么好脸色?
盛开也知道这个道理,问过之后,心中更加有些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