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乌云随天雷滚滚而来,城楼上下,锣鼓震天。
“将军!”
“叶将军到!”
听得众将士齐声高呼,尤廉转身讪笑道:“叶将军当真清闲,这胡匪都闹到家门口了,将军还有心思和皇上在府中缠绵悱恻。”
叶玄闷哼一声,横眉瞥过他,对身边副将道:“速点兵马,随本将军出城迎战。”
未等副将开口,一旁的戚老将军上前道:“叶将军,胡匪已挟持我边城百姓在城下叫喧,说是......说是只许你一人出战,以一救一。”
“以一救一?”叶玄颔首问道:“这是何意?”
戚老将军拂袖叹气。
“妙哉妙哉......许是胡匪见镇威将军年少成名,骁勇擅长,慕名而来,才有意点将军单枪匹马出战。”尤廉握了握腰间弯刀,双手大开:“若叶将军杀得敌方一人,便可救得我百姓一人,此战以少胜多,也不枉将军美名盛誉。”
“这是车轮战,将军不可!”副将急道。
叶玄抬手示意他住嘴。
“怎么,镇威将军怕了?”尤廉轻蔑冷笑:“也是,以将军和皇上的关系,这一战就算不应,皇上也不会怪罪于你。只是这满城百姓怎么看......老臣不知。”
叶玄猛然抬眸,犀利如刃尖般睨向尤廉:“尤老将军也是年过半百之人,可曾听闻叶家谁人说过怕字?这一战,本将军为百姓应了。”
说罢,叶玄冷哼其人,拂响披风,沉稳转身。走下城楼之际,正气昂扬,直冲云天。
片刻,叶玄身披战甲,右手持长·枪,左手紧勒缰绳,骑乘赤焰战马,从高墙城门中驰骋而出。
乌云已经压得极低,天色愈发黑暗,胡匪群中燃起了火把。顶着敌方轻蔑笑意,叶玄勒紧缰绳,娴熟转动枪身,明晃而尖锐的枪头直指为首的匪头。
“胡汉三,坦荡明道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那就休怪本将军取你性命!”
“呵~果然够狂!”胡汉三拨弄着胸前小辫,大手一挥,匪群中出来一身宽体胖之人,“叶玄,今日和你战的人可不是我,看那边,一百三十位壮汉,都是我大哥为你准备的贺礼,好好享受吧。”
话音一落,巨形彪汉举高双斧,蹭蹭蹭几个大跨步直奔叶玄。
叶玄眉宇微蹙,一跃而起,脚点马鞍,枪尾着地,身姿灵活旋转,双靴瞬踏彪汉双肩,紧夹其人脖颈,脚下稍用力一拧,彪汉窒息倒地。
随即,轻盈落地,叶玄恣意昂扬道:“速速放我城中百姓,否则,我饶你不得!”
“叶玄,说好一命救一人,急什么。”胡汉三再次挥手,匪群中扔出一妇人。
叶玄急跃起身,稳稳接过妇人,落地瞬间嘱咐她赶紧回城。
那名妇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这一松手,来不及道谢,妇人玩命似的往城门冲。
叶玄首战告捷,城楼上欢呼雀跃,鼓角齐鸣,胜利的鼓声响遏行云。
不容叶玄歇息片刻,胡汉三相继派手下轮番与叶玄周旋。
直到叶玄战到第五十几人,天空骤然划过一道闪电,响雷后,大雨倾盆落下,匪群中的火把顷刻间被浇灭。
霎时,胡匪后方阵脚大乱。有人喊道:“三爷不好,后方有人突袭,我军死伤无数,百姓也尽数被救走。”
胡汉三僵住一瞬,怒问叶玄:“好你个臭小子,都说你光明磊落,却想不到你如此狡诈,竟暗地派人袭击后方。”
叶玄此时体力大损,紧握枪身,但仍旧恣意傲笑:“光明磊落乃是对坦荡之人,而你们这种鼠辈,只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一时三刻前,叶玄为保百姓周全,暗中向叶家的黑面千骑发出最高密令。待大雨落下,全力营救被俘百姓,并妥善安置。
对方的车轮战也顺势成为叶玄的缓兵之计。
胡汉三被彻底激怒,抽出腰间双刀,大喊道:“今日谁能杀得叶玄,明日便是胡家寨的亲四爷!”
匪群骤然沸腾,齐声高呼道:“杀叶玄!”
一时间,所有敌匪均杀向叶玄。
见势不对,叶玄速速上马回撤,一枪接一枪挑落拦路敌匪。
“快!打开城门,速迎将军回城!”
“不准开!谁开城门,老臣要他狗命!”
叶玄骑马到城楼下,见城门丝毫未动,后有敌匪紧追不舍。无奈之际,他急转战马,往南面奔去。
方才的单挑五十轮,上百回合的厮杀,此刻,叶玄已精疲力竭。
轰隆一声雷响,叶玄头晕目眩。
恍惚之际,一把明亮的双刀劈向他头顶。一个躲避,叶玄翻身滚下马,随着战马惨烈嘶鸣,他握枪横扫出一方余地。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胡汉三夺过身旁人的长·枪,挑向叶玄手臂,用力一划拉,叶玄右手臂血溅当场。
长·枪瞬被挑落。
周围匪徒见叶玄失了兵器,全都一涌而上,尖锐的锋刃抵住他喉间。
“叶玄,你为狗皇帝出生入死,想不到今日无一人出城救你,你说你图什么?”胡汉三啧啧道:“太惨!要不你求求大爷,入胡家寨如何。”
“妄想!”叶玄双手紧扣泥泞,抬颌,咬牙切齿,怒瞪胡汉三:“本将军就是死,也绝不与寇为伍!”
胡汉三气急败坏道:“既不能为友,那就留你不得!”
话音一落,冰冷的枪头狠狠刺入叶玄腹部,胡汉三再用力一挑,叶玄疼得滚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