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睡的很熟,脸上的表情柔和,像是只收起了爪子的猫,将白日的凶狠都藏了起来,乖乖巧巧的,倒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小笨蛋。”闻争轻轻的摩梭着姑娘发红的眼尾,一下一下的,爱不释手,眼里星光点点,柔情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屋外传来几声极轻的扣窗声,闻争眯了眯眼,在确保没有惊扰到床上姑娘的美梦后,这才轻手轻脚的起身,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
严明站在月光下,一身肃杀,他本就是暗卫,活在暗处,如今一身黑衣,倒是完美的融于夜色中。
“今日夜访叶相府,可有收获?”闻争问,语气低沉,隐含杀气。
叶相是皇后的父亲,当今国丈,严明不知皇上让他深更半夜的去叶相府走一圈所谓何意,只能如实回道:“臣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若是去一次就能发现异常,那就奇怪了。那可是只老狐狸。
闻争目光投向远方,远处暗影沉沉,不知隐藏着什么魑魅魍魉,他必须要有十足的准备,否则只会是打草惊蛇。
“盯紧叶相府,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严明带着命令走了,闻争重新回了内室,床上的姑娘睡姿未变,只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闻争隔着空气抚摸姑娘的眉头,来来回回的,想抚平她梦里的忧愁。
这一天白日,叶夫人从宫里回了府,一边长吁短叹,一边选了人送进宫去。
年逾半百的叶相拿着本折子批注着,他头发花白,可精气神却完全不输年轻人。尤其一双眼睛,不经意间便露出厉光,让人望而生畏。
见夫人送了一批人进宫,叶相眼里的光闪闪烁烁,他状似不经意的问:“怎么?这些都是楚楚让你送进宫的?”
叶夫人兀自唉声叹气,全然没有发现丈夫的异常,“可不嘛,还好你早有准备,如今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话说到这儿,叶夫人也有些惊讶了,“你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楚楚进宫的第一天就备好了这些人吗?”
叶相没正面回答,只抿了抿唇角,随意道:“那倒不是。”
心里正烦,叶夫人也没再追问,只絮絮叨叨的同丈夫说着女儿的处境,“……楚楚在宫里的日子定是不好过,你是不知,她今日竟还让我劝你造反,你说这孩子,估计是被气极了,什么话都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相扬了扬眉头,“楚楚说要造反?”语气中竟带着些愉悦。
“她若说了,你难道还能真造反不成?”叶夫人本就是随口一说,见丈夫神色认真,便打趣他。
叶相只勾了勾唇角,倒是没再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叶夫人才模模糊糊的听到自家丈夫说了句什么,只是那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她听的并不真切。
“……真是我的好女儿……”仿佛是在夸楚楚,但又好像不是。
自那日叶夫人进过一次宫后,后宫便没有一天是太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