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闻争自觉已经足够耐心:“楚楚,你为何就不肯多信我一分。”
“我信过你,可是结果怎么样?”叶楚声音不大,但句句往闻争心窝里捅,让他委实无从辩驳。
枝晴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好拼命的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两人是否又在争执,随后她听到一声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动静。
原来闻争在转身的时候袍袖不慎打掉了旁边案上的笔搁,东西不大,但却是易碎的琉璃质地,碎裂时发出的动静不小,让叶楚原本就在压抑着的怒火开始蹭蹭往上冒,她看一眼地面上的碎琉璃,又看一眼闻争,终于发作了。
叶楚往地上一跪:“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您若是有什么不满,直说便是,何必这样大动干戈。”
这话乍一听是在示弱,但语气强硬非常,让闻争听完只觉得脸上阵阵发烧,是莫名其妙的就被扣了口解释不得的锅,他愣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楚楚,你这便是在找茬了。”
“臣妾不敢。”叶楚说着,竟又往地上一伏,大有要听从闻争发落的意思。
闻争哪里敢发落她,见她这样跪着,生怕影响了身子,只想赶紧扶她起来,那态度说是闻声软语也不为过。
奈何叶楚打定主意跟他倔到底,宁肯在地上跪着也不肯正眼看他,只一味的说是自己有错。
闻争终于是忍无可忍:“好了,你别拿自己的身体置气了!”
说完拂袖而去。
叶楚达到了目的,心中却无半点欢喜,目送着他出了殿门,她由着枝晴扶自己起来,又叫了宫人来清扫地上的琉璃碎片,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
枝晴见状,斟酌着言语小心翼翼的劝:“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奴婢虽不知皇上他哪里惹了您不高兴,但他到底也还是君主,这后宫中的生杀大权可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您就算有小性子,使过也就罢了。”
叶楚何尝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她听得一阵头晕目眩:“这又是我娘嘱咐你劝诫我的吧?我都懂,只是现在乏了,你让她们都下去吧。”
枝晴也离开后,这殿中终于安静下来,叶楚反复回忆着闻争方才的反应,还是觉得真假难辨,她的状态一直不好,如今又要费心分辨身边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形容越发憔悴起来。
当晚,叶楚在榻上辗转反侧,就算是锦被拥在身上,也还是觉得彻骨似的冷,以至于夜不能寐,直到天亮才好容易合上眼养了会儿神。
“娘娘,您昨晚睡得不好,不如奴婢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帮您开副安神药吧。”枝晴见叶楚睡得不好,眼下都有了淡淡的乌青,言语十分关切。
叶楚听到这话,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自己的睡眠,她意识到身边还缺个靠谱的太医。
赵太医是万万用不得的,换了别的不知底细的太医也未见得就可靠,可偏偏这药却是关乎性命的事,若是她日后真得要生下这个孩子,那么有个能信得过的太医是必须的,不然她只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