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阿征不会绑架我!!”小泉浅瞪红了双眼,固执地不肯松手,“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明明是最亲近的家人们说的话,此刻她却连想都没想,坚定地去维护身后的人。
赤司征臣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眼低头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儿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这孩子动了感情。
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他认清一下现实。
藤田冲神色一冷,耐心解释道,“阿浅,当年的事情你只是记不太清了。”
小泉浅抬头,话脱口而出,“就算我记不清了,阿征真的绑架了我,那也是我自愿!你们不许动他——”
当初她一个人在外,摆脱小泉家的身份,一无所有的时候,是阿征收留她,照顾她。
她喜欢他,不是感激的喜欢,不是家人的喜欢,是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的喜欢——
“你们不能伤害我喜欢的人!!”小泉浅大声道。
一直是这样。
无论是她喜欢的金鱼,萨摩犬,还有朋友。
他们总是不准,如果反抗的话,这些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这次不可以。
她一定会保护好阿征的——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空气陡然变得异常稀薄,安静,压抑地让人呼吸困难。
小泉纯一郎面色一沉,重重放下拐杖,不怒自威道,“冲小子,把她给我带下去。”
他的时间已经不剩多少了。
至少,让他用仅剩的时间去把她的未来安排好,不至于将来有一天他撒手人寰,这孩子要饱受欺凌,被人利用。
至少,让冲小子有足够的资本去护住她——
“我不要——”小泉浅眼圈微红,哽噎央求道,“祖父,你不能伤害阿征,什么绑架,我根本就不知道,这算是莫须有的罪名,你不能冤枉他——”
藤田冲抿着唇,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把拽过大声哭闹的女孩儿,伸手拦腰将她扛到肩上。
“啊~”惨叫。
“你放我下来——”
“不许你们伤害阿征——”
“你们冤枉好人——”
“放我下来——”小泉浅整个人被倒吊着,原本就不舒服的大脑此刻更加眼冒金星了,柔弱无骨的小手拼命扑腾,反复捶打着藤田冲的后背,“你快放我下来——”
“老实点。”藤田冲被她乱叫的没有耐心,“这件事我回去解释给你听,总之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才不是好人,你全家都不是好人了——”小泉浅愤怒地反击回去,瞪着小腿折腾。
“哼,你个小白,不识好人心——”藤田冲懒得理会她,扛着她就往外边走。
小泉浅着急地一把抓住门框,死死地不肯松手,“放我下来,你们不能抓阿征~”
藤田冲腾出左手,直接探向她的耳后。
“啊~”又是一声惨叫。
小泉浅因为被对方刺激了敏感痒痒的耳后,下意识地松开了门框。
不得不说,再怎么整治对付她这点上,没有人比藤田冲更擅长。
“魂淡,小人,卑鄙~”
小泉浅捂着自己的耳朵,小嘴断断续续地骂道,只可惜,因为接触到的知识有限,也只能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说这几个字。
“放我下来——”
“你们不许绑阿征。”
“小人,卑鄙~”
伴随着甜软糯糯的话音,扑腾闹人的背影,两人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赤司家这一层的走廊。
“松本警官,把人抓起来吧~”
小泉纯一郎大病初愈,虽然强势地不容反抗,但终究还是抵不过时间的苍老,面容已经染上了一丝疲惫。
“小泉首相大病初愈,就大摇大摆地来我这里,抓走赤司家的继承人,你觉得我是个透明的吗?”赤司征臣见小辈已经离开,反问。
小泉纯一郎不轻不重地扫了他一眼,“以前的教训没吃够?”
赤司征臣眼底划过一抹恨意,脸上仍旧云淡风轻道,“当时年少轻狂,我还得多谢你的指教。”
“指教谈不上。”
小泉纯一郎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更何况半生官场沉浮,岂会看不出赤司家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既然仇恨已经结下,他就从没怕过被报复。
“松本警官也只是公事公办罢了,这次我来只是因为孙女私自离家出走。给你添的麻烦,日后定会补偿。”小泉纯一郎苍老沙哑道,“至于赤司家的继承人?你怕是该换一位了···”
“松本警官,带走——”
“是。”伴随着一声冰冷的手铐扣住的声音。
赤司征臣脸色难看,默不作声,任由自己的独子被人带走。
赤司征十郎面容平静,似乎已经料到了这样的场景,并不见任何情绪,只是经过小泉纯一郎身边的时候,突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黑暗淤泥里永远开不出纯洁干净的花朵。”
意味不言而喻,连自己对小泉浅的利用都不加掩饰。
甚至当着他本人的面讽刺着他最宝贝珍视的孙女。
小泉纯一郎浑浊的瞳孔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生气,淡淡道,“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
才不过16岁,就有这样的城府算计。
如果给他足够的环境成长,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撼动日本的世家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