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法子便是多一条出路,只要有一个目标——现在这个目标便是宝刀,沈浪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还在孩童时期时,沈浪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或许正是在年少不记事的时光里,与母亲一脉相承倔强被刻进了骨子里。
府里的丫鬟弄花摆树,沈浪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耳边承着芭蕉扇,手不停笔,磨墨的丫鬟好奇她写了什么,却又看不懂她又写又画些什么东西。
眼看日落西沉,虫子的鸣叫更加聒噪悠扬,宣纸染上一抹金黄。
“宝珠,不用扇了,”沈浪伏案的头终于动了一下,意识到过了半个时辰了,“你们都退下吧,我看着花挺好的,就是太娇贵了。”
“是。”丫鬟们提了东西往库房走去。
沈浪接过宝珠递过来的手绢,擦拭额头和被墨染黑的手。
不知不觉中,本来空无一物的宣纸此刻被填满了,连沈浪自己都有点惊讶。
等一阵风过,沈浪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以及旁边那本稍显破烂似乎轻轻一扯就会坏掉的册子拿了起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花园。
宝珠收拾笔墨的工夫,人已走到圆门,她忙喊住:“王妃这是去哪。”
沈浪一回头,只见宝珠小跑着过来,她随口道:“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如果杨青幼先我一步到府里,也不必多说。”
不再做过多解释,如果有人跟着,沈浪也无所谓。
其实如果他们一同回来的话,沈浪还挺想和杨青幼一起用膳的,有几道菜只有杨青幼在的时候才有。
城里的铁匠铺子集中在一条街上,沈浪还没拐进那条街,就听见稀稀拉拉打铁的声音。
这个时候来打铁的人少,多数是今天记在账上,然后明天来取。
沈浪找着一家铺子,墙壁灰暗,铁味甚浓。她凭着直觉认为这家店经验足,会是她需要的。
铺子老板已经在规整这一天用过的铁器了,门口的光忽然被遮住,沈浪出声问了对方。
“拿来看看。”
说话风轻云淡,沈浪觉得自己胜券在望。
然而看着老板的面色沉静如水,刚快要捂不住的心又被冰水浇了个透。
“姑娘,这不行,太复杂了,而且时间太短,”老板的手布满老茧,“你也不必花时间去其他地方看了,这条街连我都做不到的,他们更加不行。”
口气倒不小。
沈浪道了谢之后,果真没去找其他的铺子。
转念一想,这是普通人做不出来的,那这把刀的价值岂不是更能体现了。
杨柳影儿被踩在脚下,沈浪过一家铺子,就关一家铺子,她长舒一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图纸。
刚走到半山腰,又被轰下来了。
杨青幼坐在马车里,正研究东西呢,马车停下了,只听前面人说,慵王妃在街上。
心里虽说着她怎么在,手已经挑起帘子了。
挺拔纤瘦的背影镀了一层金光,沈浪的头有点下垂,露出一段脖颈。
嘴比心快:“请她上来。”
明明是杨青幼让她坐上来的,怎么主人一句话也不说呢,沈浪不悦的心头又蒙了一层灰。
如果说了那就不是杨青幼了。
其实沈浪有很多话想问,比如说上次为什么走了。
“那里是铁匠一条街,你要武器?”杨青幼重新拿起面前的东西,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垂下来的头发把杨青幼半个脸遮住,显得怪羸弱的,和那天救了沈浪的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沈浪心里暗自比较,看着对方的眼睫毛,怅惘地把事情说了。
“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