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秀公主抬眼望过去:“如何?”
“没什么。”沈浪继续玩着手中的衣带,小小的脑袋低垂,整个人安安静静窝在马车一角,“我只是觉得国师不安好心。”怕你吃亏。
如果是正儿八经的相邀,昨天晚上根本就不会发生沈浪被掳,今天国师又托着王爷开口邀请他们前去,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来都有问题。
长秀公主勾起一侧嘴角:“放心好了。”
马车继续晃晃悠悠,车帘被风吹动,几缕阳光钻进来,落在沈浪的身上。少年低垂着脑袋,露出来的肌肤分外白皙,隐约可见其中的血管,肌肤上面的朱砂痕迹还没有完全消退,像是一朵开败的花。
马车很稳当,不一会儿就到达国师府。
国师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上面绣着一只踏水而来的麒麟。他的面目很是安静,低垂着眼帘根本就没有半分波澜,直到听到马蹄声,脸上闪出一丝情绪。
马车稳当当停下,车帘被掀开,国师上前一步做足了礼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马车里面安安静静,透过车帘可看出人还在其中,国师也不恼,保持着礼仪不再吭声。
马车中,长秀公主认真仔细检查着沈浪身上的斗篷,确定不会露出耳朵和尾巴才决定起身下车。一路上不出声的江致突然从沈浪领口探出脑袋:“我可不可以不下马车,我根本就不想见到那个国师,他会杀了我的。”
长秀公主摇头:“不可,你需要跟着我们一起。”
沈浪附和长秀公主的话,伸手把沈浪的脑袋再次往里面塞了塞,行动扯开衣襟流露出小块肌肤,上面的朱砂竟然隐隐渗透着些许绿色。
长秀公主淡淡扫了一眼,抱着沈浪下了马车。国师依旧维持着原有姿势,面无表情,身后本来对长秀公主摆谱不肯小白点颇有微辞的人在看到他之后瞬间闭上了嘴,脑袋中就只有一个念头:这怕是仙人下凡。
国师上前一步,目光扫了好几眼沈浪:“孩子应该没事,我有分寸。”
“招魂邪术习得不错,在下也许会向国师讨教一二。”长秀公主不擅长虚与委蛇,语气清雅淡然。
国师依旧是面无表情,压低嗓音:“我和你讨要一个东西,否则狐妖怕是会给这个孩子造成不少的麻烦。”
短短几句,二人之间已经刀光血影,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倒是沈浪忍不住抓住长秀公主的衣襟,在脑海中想着狐妖的事情。狐妖不是在长青峰就彻底没了吗,长秀公主还专门找张平要了一个东西过来镇压他体内残存的狐妖神识。
略带略微的手轻拍沈浪的脊背,状似安慰,沈浪送来自己手中的布帘。看见妥帖平整的布帘上面出现褶皱,当下着急伸手去抚平。他的动作较大,低头站立在一边的人自然是目睹一只白嫩的手在仙人的胸口胡乱摸着,不过他们根本就不敢胡乱的去猜测。
国师这次可是举办了一个交流会,邀请了庆国颇负盛名的道长禅道,在场不无白发苍苍,也有年轻气盛之人。长秀公主跟他们修行的方法不同,很难谈到一起。长秀公主是修行得天道,庆国道长是修行的人道;长秀公主早就跟着世间的繁华划清界限,庆国道长们靠着人间繁华维持门派繁华,他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彼此看来并无差别,实则距离遥远。
鉴于长秀公主的这个身份,国师把他安排在了上座。禅道的过程枯燥乏味,在座的道长只是一遍一遍把经文拿出来背诵辩证,根本就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沈浪坐在长秀公主的身边,听了好几耳之后实在听不进去的,打了好几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