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往常来讲,沈浪现在的眼睛看起来更黑,却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看着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演说之中滔滔不绝的白景心,他一字一顿的否认:“我不信,你一定是在胡说,我有母亲,有师父,有朋友,也一直在过普通人的生活,甚至对天魔宫的行径痛深恶绝,怎么可能是所谓的魔童之骨!”
“哈!”看着到现在为止依旧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份的沈浪,白景心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你又何苦继续执迷不悟呢,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难道你自己心中没有数吗?承认吧,就算你再否认,你也生来就和玄清宗的这些人处在对立面,只要你身上一天带着魔童之力,就一天为天下所不容!”
“天魔宫的人要杀你,玄清宗的人也不会容忍你,你又何苦呢?”
“不!”深深地藏在内心中的恐惧被白景心血淋淋的挖出,沈浪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不顾身上的伤势,他猛地抽出配剑,直直的就朝着白景心的面门砍去:“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在骗人!”
“我骗人?”轻松躲过了沈浪的一剑,白景心仰头大笑:“可怜,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跟我走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剔除了魔童之力,你就可以做回普通人了。”
说的好听,天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江致在一旁看得清清沈沈,白景心就是在不停的对沈浪攻心,就是为了能迷惑沈浪的心智,让沈浪心甘情愿的跟他走。
“沈浪,不要相信他的话,这人肯定是不安好心!”他忍不住开口提醒,看着沈浪挥着手中的佩剑,如同以卵击石一般对白景心出招,江致又忍不住的担忧沈浪的伤。
一剑,两剑……
每次挥舞一下手臂,身体就如同被重组一般疼痛,丹田之中传来的枯竭感和经脉之中的滞涩无不彰显的力不从心。
可是眼前的人偏偏又那么招人厌恶,恨不得一剑劈开,让他不能再说那些让人恐惧的话。
沈浪的眸子越来越沉,终于,他感受到了体内似乎有一股力量在蠢蠢欲动,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气,仿佛稍一调动,就能够让他达成所有的心愿。
杀了他,杀了他……
遵循着身体中力量的召唤,沈浪再次挥出一剑,而这一招,并无什么技巧性可言,却偏偏像是裹挟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招式还未袭来,就已经让白景心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剑尖上隐隐有黑气缠绕,与先前所有的招式都不同,这股力量里带着黑暗,腐蚀。
终于忍不住了,激发出了身体之中魔童之骨的力量啊……
白景心尝试着躲避,身体扭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高难度动作,明明他反应已经很快了,却还是被剑上包裹着的力量擦到了身体。
明明只是一丝残风,可那一瞬间,却如同有一把带着剧毒的剑,直直的插进了躯体,腐蚀着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