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同哥哥随后聊了几句家常之外,有人前来找了哥哥去,说是府中还有事宜等着他去处理,应是要快些出宫才好了,于是两人便道了别,朝歌在后头一直目送着靖阳离开。
直到靖阳离开许久后,背影彻底的消失在了远方的黑夜里,朝歌变了变脸色,收了脸上的笑意,站在原地,低声唤了一声,“谁在那里?!”
随后又缓缓的说着,“跟了一路又偷听了许久,也是辛苦了,出来吧,”
方才朝歌便有所察觉,自那个秦王离开后,一路上便觉着有人在跟着他们,悄悄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若是冲着靖阳来的,方才在靖阳离开的时候便也该一并跟了前去,可那人却仍旧是一直躲在近处,不肯离开,想来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莫非是兰贵妃殷氏的人?
朝歌等了一会,果然不远处透出来一个人影,冲着朝歌缓缓的走了过来,还时不时的定望着四周的环境,生怕被人发现了去。
朝歌心下觉着奇怪?明明是跟踪自己的人却比起自己还更要慌张,怕惹人厌?
随着声音的慢慢靠近,朝歌越发觉着熟悉,借着月色,朝歌终于是看清了那人的面目,不由得心中一惊,“舅舅?”但心中也不免放松了片刻。
若然那人是个陌生人,按着朝歌的性子,今晚定是要将她悄无声息的解决了的,否则她也不会明知晓有人跟着自己还这般大言不惭的说着一些有的没的,能让人捏着抓了把柄去的言语了。
朝歌觉得很是诧异,“舅舅,你怎么在这?可是在兰宫中迷了路?”放松了的心还是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不免觉着事情越发的麻烦了起来。
朝歌的这位是舅舅是朝歌生母的兄长,也是目前黎族的族长,为人怎么说呢,朝歌并不太琢磨的透,毕竟他们从小的关系并不是十分的亲厚,往来也不多。只是偶尔听人提起,这位黎族族长并不安分。
也是,黎族本就是草原上的部族,想来崇尚自由,骨子里生来就带着几分野性,自然是不复管教的,更何况,这些年,黎族的势力显然不明与往日,渐渐的有了衰败之意,这也是为什么兰贵妃等人会如此的嚣张跋扈,而朝歌同靖阳在这兰宫里也略显如履薄冰。但是至少,从今日宴席上慕容珅的神情举止来看,也并非是凉薄到了谷底的。
“刚才的话,舅舅都听见了,对吗?”朝歌对这位舅舅还是有些提防的。
毕竟朝歌自幼长在深宫里,母亲早亡,无所依靠的长大,若说是心机城府那是太重,但也不可能是完完全全的没有半点心眼的,这样说未免太过虚假,与她相依为命的不过是靖阳一人罢了,除了靖阳,朝歌谁也不信,包括黎族诸人。
众人都说,黎族是朝歌的母族,可哪有什么母族不母族的,到了,黎族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长远打算断送了她的母亲一辈子,让他的母亲困在陌生的深宫里一生一世,无依无靠,早早离开了人世间,留下了一双儿女,同样的无依无靠。
“他比不得你,担不起这样的名字,也担不起这样的身份,自然也扛不起那样的江山,”这位黎族族长很是放荡不羁,虽然年岁渐长,但依旧没有改了年少时的脾性。朝歌是晓得的,也是常常听人提起,郁后的这位胞弟,总是没个正经,心比天还大,手比地还广,手段也是非同小可的。
这个“他”显然是靖阳了。
太子靖阳,一出生便被立为了太子,得了太子尊位,取名为“靖阳”,靖阳二字,何其荣耀显贵,众人都说,这是兰渠命定的太子。
谁能晓得,会遭遇有今日,这般前不定后无望的时日?
“朝歌,若你为男儿,若你不长在这兰渠内宫,舅舅定率亲率黎族部族,为你首肯,替你争来这千里沃土,”这位黎族族长在提起靖阳的时候很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