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鸢处碰了壁,李绵绵想到自己如今处境不由心灰意冷,真是前有恶狼后有虎。
但要她束手待毙却是绝无可能的。
李绵绵愤然将桌上杯盏拂落在地,茶水洒了一地,破碎的瓷片四散开去,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既然虞鸢不顾旧情,不管她的死活,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打定了主意,李绵绵叫来侍女将头上钗寰尽数卸去,又换了身素色衣衫,披上披风,戴上兜帽,被丫鬟搀扶着一瘸一拐从小路往北院去。
北院门口的小侍女乍看之下未能认出李绵绵来,急忙将人拦住,“你是何人?竟敢来扰蓝侧妃清静?”
李绵绵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半拉开兜帽,“不长眼的奴才,还不去报你家主子,说我有要是与她商量。”
小侍女看清是李绵绵,不由一惊,她们侧妃与李绵绵势同水火,能有什么“要事”可议?
但她身份低微,就算心中存疑也是问不得的,只能急匆匆回报蓝凝雪。很快,小侍女便折返回来,将李绵绵引入偏殿。
偏厅殿里,蓝凝雪衣着华丽的半靠在贵妃塌上,正由侍女喂着剥好皮的葡萄。余光撇见李绵绵进来,连个正脸也不曾给。李绵绵尴尬的站在原地,披风下的手不由攥成拳。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何须如此低三下四。
蓝凝雪晾了李绵绵半晌,对身边侍女使了眼色,侍女立刻心领神会“提醒”道:“娘娘,李侧妃来了。”
蓝凝雪这才不紧不慢的转过头,轻蔑的看了要李绵绵,阴阳怪气的开口,“是什么风把李侧妃吹来了,我这里庙小,装不下李侧妃这尊大佛,侧妃还是请回吧!”
李绵绵咬咬牙,忍着屈辱低声说道:“请蓝姐姐秉退左右,我有要事与姐姐商量。”
蓝凝雪冷哼一声,“有话就说,鬼鬼祟祟做什么!”
李绵绵看看左右,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头行礼请罪,“之前是妹妹糊涂,对姐姐多又得罪,还望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妹妹,妹妹愿为姐姐马前卒,为姐姐马首是瞻。”
蓝凝雪闻言先是一惊,随即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半晌,蓝凝雪收敛笑容,扫了眼李绵绵素净的装扮,冷着脸道:“你以为脱簪请罪,再说些不咸不淡的好话就能含糊过去?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说着,蓝凝雪朝侍女使了何眼色,“去,把‘梅花落’取来。”
侍女神色微变,匆匆下去。
蓝凝雪摆弄着指甲慢条斯理的问李绵绵:“你可知何为‘梅花落’?”
李绵绵摇头,心里却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蓝凝雪悠悠开口,“这本是丞相府里惩戒犯错奴才的,由精铁铸成寸长的钢针,五支为一组,围成梅花样,一组扎下去,血珠渗出,身上便如印出一朵梅花,故此得名‘梅花落’。待会儿,李侧妃便能好好领教它的妙处!”
李绵绵听得冷汗直流,心知无论如何蓝凝雪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开始后悔来北院自取其辱。
正想离开,侍女便带着‘梅花落’回来了,蓝凝雪一个眼色,两个侍女便将李绵绵紧紧按住。
李绵绵面露惊恐,“你们做什么?快放开我,我可是太子侧妃!”
侍女丝毫不为所动,死死按着李绵绵不放手,挣扎间,一阵锥心的刺痛从她大腿处蔓延开来。
李绵绵忍不住惨叫出声。
蓝凝雪看着李绵绵痛苦挣扎,脸上露出一抹狞笑,“继续扎,扎到她心服口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