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杨承祖一干人等在道旁扎寨之时,阿巴泰和身边十多个包衣正一脚深一脚浅的翻山越岭。
山西多山,辽东亦多山。
然而,山和山却不相同。
辽东虽然多山,奈何其地苦寒,多虎豹豺狼,却少蚊虫蛇鼠。
而山西则相反,一路上蚊虫叮咬,蛇鼠乱窜,实在是让人烦不胜烦。
“贝勒爷,你看前面有个村子!”就这阿巴泰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之时,早有包衣突然为他指点道。
“哦?”阿巴泰闻言往下定睛一看,只见山脚下正七八间房屋隐藏在山林之间。
“好,好,好,好个村庄!”阿巴泰见状不由大喜道,“今天却是有热乎饭可吃,有婆娘可睡,果真是苍天有眼。”
“哈哈,哈哈!”众包衣闻言顿时一个个两眼发亮,流露出饿狼似的目光来。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眼见那山庄并不十分远,然而阿巴泰一干人等几乎累断了双腿,好容易才赶到了上午望见的那个山村。
“砰!”且说阿巴泰及一干奴才好容易赶到了山村,不由手持利刃冲进了一处大户人家。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当他们踹开大门以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空旷的院落。
“砰!”“没人!”
“砰!”“没人!”
“砰!”“没人!”
......
阿巴泰手下的奴才熟练的踹开了一个个屋子,结果发现到处都空荡荡的,厨房里没有一粒米,床铺上没有一条被褥。
“去其他家看看!”阿巴泰紧锁着眉头,喃喃自语道,“被褥都没有,想必定是躲了起来。”
“喳!”众奴才领了令,又如狼似虎的扑向了其他家。
也不知过来多久,忽然听到几声惊叫,不多时众奴才压着三五个人走了进来。
阿巴泰抬头一看,竟然是五个颤巍巍的老者。
那几个人见了他,顿时如同捣蒜一般磕起头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这村子了早就没人了,只剩我们几个老家伙苟活在此,还请你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有吃的没有?”阿巴泰早已经饥肠辘辘,也不理他们,反倒扭头向奴才门问道。
“有一点黄米、根茎和蘑孤野菜!”那奴才闻言连忙上前,扯出了大半袋子“战利品”让阿巴泰看到。
“哦?”阿巴泰低头一看,只见袋子里有些白色的蘑孤、不知名的块茎和旅游业的野菜。
那些黄米倒没见着,想必是沉在下面了。
“还有吃的没有?”就这些东西,如何够他们十多个壮汉吃食?
“没......没有了!”领头一个老者刚刚应了一声,眼见阿巴泰豁然变色,不由连忙改口道。
“若是大王信得过我们几个老东西,我们情愿出去再采摘点蘑孤、野菜,让大王充饥一顿。”
“你们几个看着他们,哪个敢耍花样,砍死勿论!”阿巴泰沉吟了片刻,最终下令道。
“喳!”被他点到的那几个奴才连声应了,其他奴才眼见他兴致不高,也找了个借口一同出去了。
“阿巴泰啊,阿巴泰,你何以至此!”眼见跟前没了人,阿巴泰忍不住仰天长叹道。
往日他虽说受诸和硕贝勒欺压,好歹麾下也有六个牛录供他执掌,又有一干奴才供他驱使。
天可怜见,哪有这般狼狈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这阿巴泰自怨自艾之际,突然外面一阵喧哗,随即有奴才呼喊道:“主子,饭好了,请用餐!”
“哦?”阿巴泰闻言走出了房门,只见院子里置了一口大锅,正咕都咕都的往外冒着白气。
他不由走过去,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白的、绿的、黑的、黄的,乱七八糟炖了一大锅。
那白色的是蘑孤,绿色的是野菜,黑色的是马血。黄色的是黄米。
阿巴泰接过奴才递过来的两根木棍,夹了一个白色的大蘑孤,犹豫了一下,不由送到一个老者面前道:“来,你吃!”
“不敢,不敢!”那老者吓了一跳,连忙拒绝道。
“砍了,下了一个!”阿巴泰不由冷冷下令道。
“啊?我吃,我吃......啊!”那老者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听见惨叫一声,横死当场。
下一个老者见状,哪里敢顶嘴,顾不得烫嘴,连忙一口把那个蘑孤吞了。
“怎么样?”阿巴泰不由冷笑道。
“啊?好吃,好吃!”那老者嘴巴舌头拼命的摆动着道。
“好吃,就多吃点!”阿巴泰又亲自挑选了七八个大蘑孤,眼见那老者全吃了,这才放心心来。
“开饭!”阿巴泰一声令下,然后结果奴才替他盛的满满一大碗,心满意足的吃了一口道。
盐没有盐,油没有油,左料香料一概没有,然而这仍然是阿巴泰自出生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饭。
“还有没有?再给我盛一碗!”阿巴泰三下五除二吃个干净,又开口问道。
“有有有,全都有!”奴才们哪个敢和他抢饭吃,连忙又奉上了一碗,让阿巴泰吃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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