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北辰不相识,但师父交友广泛,北辰之父便是师父的好友之一。
既然如此,于情于理都应当去看一看。
庄乘风收了剑看向我,面色凝重,“庄主,北辰定然是遇险了,我可否前去一探?”
“可。待到蓝家之事毕,我与你同去。”
……
“庄主,真的要进去吗?”庄乘风语气僵硬。
“为何不进?”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庄乘风面有难色,明明每日的汤药都能眉都不皱地去泡,为何却在此绊住手脚?
“可这、这……”庄乘风面红耳赤地指着百花院,一语难连。院前的姑娘见他这幅模样,用帕子掩口,笑得眉眼弯弯。
“公子,进来看看呀。”
“就是,别害羞嘛。”
“奴家会好好伺候公子的~”
庄乘风的脸越来越红,一路蔓延,从脸到耳,从耳到颈,我简直想看看,他肩膀是不是一并红透了。
他在脸红什么?
庄乘风看向我,目光躲闪:“庄主,你去罢,我去给马儿洗个澡。”
我道,“楼中有专门的马夫,你与我同去便可。”
庄乘风终于不躲闪地看向我,虽然脸依旧红地像涂了朱颜花,但是这次说话声音倒是大了些,“庄主,我无需……”
无需什么?
“你不与我一同去探听消息吗?”
“啊?”庄乘风睁大了眼睛,就像是睡觉时被踩到尾巴的花椒。
我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但是又有些不明所以,便重复了一遍,“你不与我一同去探听消息吗?”
“探听……消息?”
我深吸一口气,将一把薄荷递给他,他下意识地接了,一把薄荷叶竟然一口气进了嘴,接着被辣地直咳嗽。
我以为他是被天气热地头昏脑涨,现在看来,我这药人莫非是个傻的?
他咳出了眼泪,还不忘一边咳着一边问:“探咳咳咳,探听咳咳,消息?”
“是。”我拿过水壶。
里面的吃食我无法入口,床也不如药庄的舒适,脂粉熏香味道更是呛人,除了探听消息还要做什么?
“不是、不是,庄主,”庄乘风看向我的表情似哭似笑,“庄主该不会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去处?”
我皱眉应道:“青楼。”
师父说过,青楼饭馆是探听消息最好的去处。
嗯?青楼……
我看看庄乘风血色还未完全褪去的脸,顿时恍然,解释道,“你现在药还未用完,泄了元阳会损失精气,”怎么说庄乘风也是成年男子,我倒是疏忽了。
为了不让他太失望以至影响药效,我又道,“你若是想,等到这个疗程用完便可自去。”
谁知庄乘风闻言一口清水险些喷出来,又是一阵连续的咳嗽声,末了,他才苦笑着道:“不,庄主,我没有想……哎,算了,咱们快些进去吧。”
……
由一位姑娘领着,我与庄乘风随意坐了,又有姑娘端上了酒菜,我按着师爹的教导,将几两碎银子给了两人,随之挥手退下。
只是那位引路的姑娘,向着庄乘风留恋回头,目光中似有痴意。本来庄乘风如果想的话,倒是可以留那位姑娘来,只是现在药效未结束,若是庄乘风行了闺房之礼,恐怕结果会大打折扣。
不过常闻庄少侠风度气态令人折腰,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算是个警醒。
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如今庄乘风面目身形恢复,武功气度更胜以往,免不了有美人青眼相待,若是两情相悦,便难以自持,我的疗程便会功亏一篑。
看来,还要想个法子才好。
“庄主,”庄乘风看着我突然道,“庄主你在想什么?”
他颈上寒毛炸起,像受了惊的小动物。
啧。直觉吗。
既然已经被察觉,我索性坦言问道:“空青,你是否介意暂不能人事?”
庄乘风脸色一变。
我补充道:“只是暂时的。我恐你无法自制,以免耽搁疗程,不若服以汤药加以针灸暂且将……”
“庄主!”庄乘风脸色僵硬地打断我,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庄主不必怀疑我的自制力。”
好吧。
我入怀拿了药包出来,往每样菜色中撒了些许,最后又尽数洒进了酒中。
虽然我还未行人事,却听师父说过,有句话叫“精|虫上脑”,所以不能相信男子的忍耐力。
所以既然不想喝药,以后还是让庄乘风的训练加倍罢,消耗了多余的精力,自然便没了心思花费在别的什么上面。
我将酒壶晃了晃,递过去,“百花院中,酒菜中常放淫羊藿,配以肉苁蓉、杜仲、阳起石,熏香里的主料是百合与菊花。来往姑娘的脂粉里揉了壮|阳药物,我放的是解药。”
淫羊藿,味辛甘,性温。走肝肾二经,为补命门、益精气、补肾壮阳之要药。与肉苁蓉、杜仲、阳起石同用,有催|淫之效。
庄乘风的身子又是一僵,接过酒壶斟酒,他伸手来拿我的,我反掌盖住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