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身上的毒素来来回回已经被拔除得七七八八,余下的就是需要适量的运动了。
这件事令我颇为头疼。
他之前被药物控制,身体虚弱数月,再次恢复运动会极难受,扒皮抽筋不过如此,我以为他会难以坚持下去,没想到他与庄乘风对自己都够狠,从知道可以运动起,就开始进行修炼,他好像根本不知道“适量”两个字怎么写,让我不得不让庄乘风时时盯着他,唯恐他又把自己练晕过去。
再次警告北辰之后,我将两人赶到了另一间房间,准备休息,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不知为何怎么也睡不着,好像马上就要发生什么事情。
难道是白昱果真心存恶意,准备动手?
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窗户轻轻晃了一下,我将将扣了一把银针在手,便闻风声乍起,窗户撞开,紧接着眼前一暗,一事物直接平平压在我身上,其力巨大,我万般没想到,几乎要被压出一口血来。
“别出声。”
是个人?
他压在我身上,体温颇高,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吐息滚烫,带着一股奇异的花香。我的嘴被捂住,四肢被禁锢,只能由着花香将我裹挟包围,这种感觉并不好。
我听见外面有轻微而细碎的声音,在临近我窗边,还有人轻声交谈“他真的往这边来了?”
“他进民家做什么?”
“这是苏家,要是咱们被发现,兴许要兜着走。”
“江湖规矩,不能对百姓动手,他不应该会往这边来。”
“兴许他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料定咱们也不会往这边追呢?”
“又追丢了,让老子抓到,肯定……”
声音渐远,最终再也听不清,我和身上人都没有动,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听见一声低骂,“妈的,走吧。”
这次才算是真的走远了。
我皱眉推了推,他直起身子,“得罪了。”
月色下,隐约可见他眉眼精致而朦胧,尤其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顾盼生辉,仿若花间的精灵趁着月色,叩响了花瓣的门窗。
“玉相逢?”
“神医!”
他慌慌张张地起身,却一个软倒直接滚到了地上,望着自己的腿呆了一瞬,“神医!我的腿没知觉了!”
我按按额角,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的不速之客竟然是玉相逢。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上次他在我不在的时候带着一身血闯进我屋子也就罢了,这次居然直接压在我床上,莫说我的床,这次就连我的里衣都要重新换一身了。
身上仿佛还带着淡淡的花香,我只觉浑身不自在,“你被我点了穴位,半柱香之后自可解开。”
玉相逢愣了半晌,才“嗯”了一声,满目崇拜,“神医点穴我竟然一点都不曾发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相逢也没等我的回复,只是有些为难地看着我,面染红霞,“只是神医、这个穴位能提前解开吗?我、我怕是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
我定睛细看,玉相逢长发披散,垂落于地,面色绯红,双眼含春,不自在地交叠着双腿,显然已经动情。
我了然,怪不得玉相逢身上的味道变了,原来是中了□□。
我将玉相逢腕子拉过来,他身上倒是没有其他的伤势,只是中了药而已,旁无其他,这药势头也不猛烈,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危害,不需阴阳交合,只是会让人手足酸软,无法发挥全力,说起来与其是□□,倒更像是软筋散。
我自一侧抓起外袍披上,在药箱里翻了翻,取了几只瓷瓶。
玉相逢的声音有点尴尬,听起来还有些委屈,“神医,我的穴位……”
我手下一顿,道:“我在配置解药,你中的药虽然也可以用手解决,不过、”
不过大多武林人士好像都会直接发泄,左右对身体也没什么害处,最多精血亏损几天。
我转而问:“你想自己处理?”
玉相逢不知道在想什么,总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他听见我的话反应了一会才猛地摇摇头,“神医能配置出解药最好不过了。”
我点点头,将解药递给他,顺手解了他的穴道,他喝下后我莫名松了口气——若是他当真想自己处理,我从哪里给他再找一间房间。
不多时,玉相逢解了毒,便忙不迭地起身收拾自己,我也去换了身里衣,又把床上的东西换了,大半夜这样一折腾,我也生出几分疲惫来。
玉相逢收拾妥帖,站在我面前欲言又止,我单手把换下来的床单塞给他,挥挥手赶人,“出去吧,外面的人都走了,我这几日都在这里,记得付诊金。”
玉相逢低头看着床单发呆,“诊金?”
“与上次一样。”
庄乘风似乎对我有什么奇怪的误会,给我带了全套的床单被褥,可惜这次被玉相逢蹭了一床单的泥灰。
玉相逢拿着床单还不走,踟蹰道:“神医,你不问我外面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