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狐开始剧烈地咳嗽。
他口内黑血未吐净,呛入气管,我扶着他拍气,大厅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银针仙气得面色涨红,“你说什么!老朽与你这小儿有何仇怨?!让你如此诋毁老朽!”
李狐还在咳嗽,想说话却说不出口,只一双眼睛带着惧怕与恨意。
这样大的动静惊醒了钱虎,钱虎扑过来挡在李狐面前。
银针仙在大夫中颇有威望,他气得直摸胡子,周围跟着一圈或是义愤填膺或是劝和的大夫,也有与他不对付的大夫抱臂看他,“呦,你倒是一口一个冤枉。”
围着李狐的几位大夫忙着检查李狐的状态,这时候李狐终于是喘过气来,他声音还有些嘶哑,却已经能如常说话。
“我那一夜与大哥被人袭击,原本那几枚暗器不足为惧,然而关键时刻我却觉得手足酸软,阵阵晕眩,直到暗器入体彻底昏迷。”
有大夫点头,“你是中了毒,否则单单只中了飞镖毒,应当先会狂性大发,攻击身边人,你却直接晕了过去,不合常理。”他说着看了我一眼,“药神医也曾说你体内真气紊乱。”
李狐连忙冲我跪拜,“多谢神医救我,神医的规矩我是知道的。”
钱虎紧跟着道:“我们兄弟二人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东西,若是您没有喜欢的草药,我们就再去寻。”
“大哥,我……”
“唉。”钱虎挥手将李狐的话打断,对众大夫团团鞠躬,“多谢诸位救我们兄弟二人,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二人在所不辞!”
李狐跟着行礼,两人在外往往都是李狐负责沟通,他一副好口才口绽莲花,将众大夫说的脸带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却独独避过了银针仙。
银针仙哪里受过这种轻视,气得喘气,非要与李狐分出个对错来。
听闻李狐一向圆滑,此时却梗着脖子看着银针仙,“银一你不要以为自己做过什么别人都不知道,我兄弟二人不过是随口讨论了些小道消息,你就叫你的药童过来与我们说理。”
“我们二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没根没据的事情私下里讨论撞见正主本就心怀愧疚,当时也对你道了歉,又将我们新到手的一颗血灵芝送与你赔罪,当时你道貌盎然地说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狗屁话,转头送了我们一坛酒。”
钱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小弟,那坛子梨酒有问题?”
李狐愤愤点头,“咱哥俩吃的一样的菜,就酒喝得不同,不是那酒的问题还是什么?”
钱虎恍然,转而沉了脸色,他生的强壮如铁塔,此时沉下脸来的样子骇人得很,“我喜烈酒,小弟喜欢果酒,我二人饮酒时小菜是混着吃的,唯有酒,我单独从酒楼买了来,小弟喝的是那一坛梨酒。”
银针仙气得脸色通红,还不等说话,就被钱虎给打断。钱虎打家劫舍惯了,若是想强横起来,银针仙被人尊敬惯了,还真说不过他——这一屋子的大夫加起来都抢白不过他。
“之前诸位大夫也诊断过了,那酒的作用是让真气逆行,会冲撞经脉,使人昏迷,轻了卧床半月,重了走火入魔武功全废,我二人也知道酒不至死,只是那人袭击的时机未免也太恰到好处了。”
那令人真气逆行的毒潜伏期久而发作迅速,袭击的人未免也太过赶巧,早一刻还未毒发,李狐与钱虎中暗器可能性极小,晚一刻李狐毒发,就要被钱虎带走就医。
偏偏时间如此巧合。
李狐醒来指正银针仙的事情也被传了出去,因为大厅都是大夫倒也无人敢冲撞,只是免不了有窃窃私语。
“是不是……”
“银针仙?不能吧,莫不是巧合?”
“那位是神医?!盗贼兄弟到底许了什么好处能让他出手?”
“神医?这么多位大夫,哪位是神医?”
“还用说吗?神医的不就一位,东药庄神医啊。”
“那银针仙倒是孤傲,不过医术高绝也有孤傲的能耐,犯不上因为这点事情投毒吧?”
“我倒是好奇这两兄弟到底是讨论了什么事情。”
……
银针仙气得脸几乎要滴出血来。
梓琪在银针仙身边眼泪汪汪,“那酒是师父要我专门从酒楼买的,十年的梨花酿虽然比不上血灵芝珍贵,也不是轻易就能拿到的。那酒坛子上面还封着泥,师父如何能下毒?”
有人冷哼一声,“一层泥能代表什么?下毒的手段多得是。”
这里的吵闹引来了孟溪,前面这些人吵来吵去,看来前面的武林大会也是举办不下去了。
孟溪双手往下一压,众人自发安静下来,他严肃道:“银针仙的医德有目共睹,在场的各位受银针仙诊治的应当不在少数?如今事情还未明晰,大家先不要多加猜测,免得伤了人心。”
只听李狐一声冷哼,“医德?什么医德?”
钱虎跟着道:“我算是想明白了,为何对我二人下此死手,看来我兄弟二人之前的闲谈,十有八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