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玲玲听到他们讨论郁纵的事情,义愤填膺,面容严肃地澄清作保,将那些人的言论一一堵了回去。
我听了一会,便要与玉相逢带我挤出了人群。
傀儡门深山的那一个小院子里,有储存粮食的老鼠群,有拇指大小的小人,有没什么表情的木偶人,也有陪在郁纵肩上的绿毛鹦鹉。
它们热热闹闹,叽叽喳喳。
武当的弟子穿着道袍,一个个挤进人群。
“郁纵救了我们大师兄,就是我们的恩人,要是谁让小爷听见那些没谱的事,小爷削了你的嘴!”
“没凭没证的事情,诸位还是少说得好。”
“区区不才,八卦拳也只学了师父三分,不过足以让不怀好意的人闭嘴了。”
身后的声音渐渐统一。
我最后看了一眼由黑白两色组成的人墙。
……
“神医要看看高鹰?”
留着小胡子的大夫让出位置,叹了口气,“不知道当年高鹰到底看见了什么,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高鹰这娃子可怜,八九岁就没了爹娘,自己还养着一个妹妹。”一位老大夫被药童扶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来两人被鬼蜮魔音夫妇收养,好容易有了个安身的地方,没想到那两人是人面兽心的东西,嫉恨两个娃子的天赋,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鬼主意,竟然把人当畜生养,隔几天放一次血喝,说这样能提升天资。”
“好容易逃出来了,也练出门道又报了仇,高燕又失踪了。”
老大夫年纪不小了,他被药童扶在椅子上坐下,“这娃子和泡在黄连水里长大的似的,自己苦,倒是愿意把甜头往别人手里塞。”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老大夫看着我,道,“药庄主,我老啦,有时候熬药的时候,闻不出火候,扎针的时候,手会发抖。高鹰这娃子的情况我治不了,但是你不一样。”
“你这次过来,是为了看看高鹰的情况吧,那应该是对他的情况感兴趣。”
“他的订金我来付,这些年我也积攒了不少好东西,你想要什么,老头子回去翻翻,就算找不到,也能买过来。”
我没有动,有些困惑。
老大夫却像是看清了我想的是什么一样,试探地道,“既然如此,就拜托药庄主了,近日我那里得了一批上好的杜鹃,不知道药庄主意下如何?”
我问,“是带枝叶的活杜鹃吗?”
老大夫点点头,“很鲜活,好些已经结了花苞。”
我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我要十株,送到药庄。”
“好。”
师父爱花,我倒是想起庄子里还没有杜鹃。
能入药的杜鹃花,颜色都不错,说不定等师父回来,就能看见一大片的杜鹃花,我要将花种在西山上,待到晚霞漫天,紫红橘黄的云彩与花海连成一片,应该会是一副美景。
这种花也可以入药,通便镇咳,消肿化瘀,也不必自庄子外面采购。
我这么想着,走到高鹰身边蹲下。
高鹰疯了两年,方才见他头发蓬乱,指甲间尽是污泥,衣衫褴褛,须发凝结,看不清面容,现在被人洗漱过,倒是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他相貌并不出众,却有一对上扬的吊梢眼,这样的眼形会让人显得凌厉。
我搭了搭他的脉,拉起的衣袖下是一道疤。大抵是上一次未曾愈合,下一次伤害又到,一次次反复割肤取血,最终留下了这样深的一道疤。
片刻,我取了帕子,他全身真气紊乱,比起走火入魔就差了内力散尽一步。
怪不得会发疯。
他被绑着却也不老实,一个劲地扭动着身子,倒是没再发出魔音,只是低声着发出“赫赫”的喘气声。
老大夫问我,“药庄主可有看出什么?”
我道,“不是受刺激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