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含笑看着被堵的无言以对的段景延,真是不识好歹,下次就让这个大猪蹄子自己烦闷去吧,她可是无事一身轻,不到处惹一身骚。
前朝政事好不好,跟她又没有多大关系,她又没有家世,更没有一丝好处,后宫那些嫔妃她都懒得去管教。
若不是段景延在这里大发脾气,恐怕姜瑶也是不会理睬的。
段景延面无表情的看着姜瑶,姜瑶却是丝毫未见心慌,他紧盯着姜瑶的眸子道:“阿瑶这是敢鄙夷朕?”
姜瑶干咳两声,忙道:“不敢,不敢,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您可是这紫禁城的主人,谁都要仰您的鼻息的。”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段景延的不悦处,冷哼一声,指着地上的折子道:“哼,只怕有些人是看不清这个尊卑的,处处谋取私利。”
姜瑶知道这是段景延放下了防备,起身走到一旁,捡起一个个的折子翻看着,均是上奏皇上修建江南堤坝,修建的银两也是数额巨大。
“江南那边梅雨严重,水患更是每年四五月份就开始频发,修建堤坝保护一方百姓也是常理。只是工程甚是巨大,这么多钱财,应该从秋日就开始上奏。”
“而此时上奏,正好年节怕是要进了不少人的腰包,等来年开春,洪水爆发,没有钱财修建,就随便找个借口搪塞回去。”
姜瑶翻看了两下折子,看着署名的均是赵文广等众人,真是明目张胆的得势张狂。
段景延坐在椅子上,气闷又涌了上来,道:“连阿瑶一介后宫女子都能瞧出来的阴谋,却拿来哄骗朕,把朕的天下拿来当钱库了吗?”
“那这么明显的搜刮钱财,朝堂上就没有大臣有异议吗?”
“苏烈清贫一派区区几人,被冠以见识浅薄,梁将军更是以武将不懂治国为由打压。”
姜瑶猜到了会是这种结果,能撼动赵家的唯有宋家,将折子摆放整齐在桌案上,道:“那宋家呢?”
“宋家,”段景延眯着眼眸,轻哼一声,“事事都是保持着中立,规矩得很。”
这一点让段景延也是丝毫拿不住宋家的把柄,更别提利用了,所以才会去拿宋家威胁了宋昭仪,宋昭仪也是聪明,用一子来作为交换。
“既然是宋家毫无表明的态势,皇上应该去衣儿妹妹的那里询问一下,没准就会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姜瑶故意抛出来宋昭仪,知道段景延已经耐不住要出手了,她自掌管后宫以来,知道国库也不过是几百万两银子,想来这个皇帝也是不太富有,怪不得抠门的狠。
内务府送过来的账目,每日每月各宫的开销,最多的就是宋昭仪那里,是大把大把的赏赐。一个小小的昭仪,用着最好的兽金炭,没日没夜的燃烧烘着阴冷的养乐宫。
但皇上就是乐意,诱饵抛的差不多了,是该时候收网捕鱼了。
“爱妃倒是看得明白通透啊。”
段景延似是而非的话语,琢磨的眼神看着姜瑶,像是要把姜瑶从里到外看得透透的,姜瑶心里顿时觉得君王真是难相与的。
“臣妾哪里会懂朝政,只知道平常百姓之间,若没有利益牵扯,都愿意独善其身旁观事态,若关乎自己的利益,才会出言行动,未夺一己之私。”
说到这里段景延不禁舒展了眉心,他的淑妃总能给他惊喜,没想到看事还真是通透,可是这么清明的一个人,怎么竟管不好后宫呢?任那些后宫里的女人打的鸡飞狗跳。
段景延笑了笑道:“言之有理,还是阿瑶通透,那朕就不陪你用膳了。”
说罢段景延深看一眼姜瑶,姜瑶福了一下身子,拿过一旁的貂裘披风为段景延披上,段景延玩味的瞧着眼前不喜不怒的可人,回想着前几日她在养心殿的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