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
白宋在夜下狂奔。
不时还留意下有没有飞贼。
“坏了坏了!家里的小媳妇儿独守空房,怕是又要后院起火了。”
刚才被小妮子扰了清心,全然忘了时间,拖拖拉拉已经到了深夜。
身为林家赘婿,一天天不在府上待着,早出晚归简直不成体统。
今日之事再被林老爷知道,多半是要被撵出林家的。
白宋不怕被赶出林家,但舍不得小媳妇儿。
对自家香儿,白宋是真喜欢,况且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都悄悄表露了心仪之情,白宋更加不能放手。
能在林府待着,自然是方便行事,不到万不得已,白宋还不会离开。
当白宋飞奔到了林府正门,准备转入后院之时。
却见一辆装扮精致的马车停在林府门前。
林香儿正送着什么人上马车。
“香儿妹妹,好生调养身子,待小岁评时,你我在好好相聚,届时,可不能少了酒喝。”
“郑姐姐,一路当心,夜深不可急行。多多保重。”
简单话别,马车缓缓而行,林香儿对着马车挥着小手,面带笑意。
一转身却是多了分愁容。
“香儿!香儿……”
白宋在院墙一脚小声喊着。
林香儿一下就听到了,顺着声音,投来目光,见白宋贼兮兮的眼睛看着自己,气得一跺脚,然后又提着裙摆,不顾形象地小跑到白宋跟前,满脸幽怨:“你去了哪儿?这么晚才回?”
“哎呀,今日的案子满城皆知,审了整一天,这不才有时间赶回来吗?”
“你亏得遇见我,若不然看你怎么进家门!”
说完,林香儿一转身,让白宋跟在身后。
到了大门口,两个守夜的家丁看着白宋一脸疑惑。
林香儿轻咳一声,看了两人一眼,进了院门。
白宋赶紧跟上,瞪了两个家丁一眼,小声喝到:“什么都没看到,懂吗?”
这白宋,越来越有林家姑爷的派头了。
“刚才马车里的人是谁啊?”
林香儿生气,不理这厮。
“不会是那什么公子吧?我可提醒过你,再跟那谁有往来,我可要翻脸的!”
林香儿脚步一停,回头瞪了白宋一眼:“郑家大小姐,郑凉秋。”
“郑家?蓟县的郑家?”
“你也知道郑家?”
“郑家谁不知道?我还知道一个叫郑行知的胖小子呢!”
林香儿一皱眉:“你如何知道的?”
“今儿去看审案,我遇到了,还跟那小子做了笔交易呢。”
“交易?什么交易?郑姐姐在家中等了一日,就是等她的弟弟郑行知,怎么会跟你遇上?”
“那薛神医散播谣言,正巧昨日那郑行知在西郊看到了姓薛的去买神仙水。我让他去作证,那小子死活不肯,后来还是我用一首诗的代价把他买通了。他之所以那么晚才回来,估计也跟我一样,一直等案子审完了才走的。”
林香儿越发疑惑起来:“一首诗?何意啊?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想到跟郑行知遇上,白宋有些想笑:“那小子还真有趣,觉得你相公我有诗才,非要我替他写一首诗回去跟家里交差。我先随口念了一首,他还不满意,说什么不符合他的年龄段。”
“让你帮他作诗?怎么可能?”
白宋不服气了:“香儿,你这就不好了,我是你相公,你怎么能不相信自家相公才华?”
四下无人,林香儿只是淡淡一羞,又白了白宋一眼:“你也有诗才?你……入赘之前的诗作,我早有拜读……那些诗……哎,如何入得了郑家公子之眼?”
“哼!你听好了,我给他的第一首诗是——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
飘飘何所以?天地一沙鸥。”
林香儿听罢一愣:“这……这是你所作?”
“香儿,这就被惊到了?郑家的胖小子居然还不满意,说什么老气横秋,拿回家去一眼就被父亲说是别人所作。要我换作一首。”
“你还作了什么?”
“为了符合那小子的心性,相公我可谓是煞费苦心,终于给那小子作了一首满意的。那小子听了之后兴奋得上蹿下跳,不仅答应我为曲家作证,还给了我一两赏钱呢。喏……”
说着,白宋从衣袖中掏出一粒碎银子,谄媚地的塞给了林香儿。
林香儿皱眉:“你给我作甚?”
“相公的钱,不就是夫人的钱嘛……以后,相公负责赚钱养家,夫人负责貌美如花……”
林香儿嗔怪:“没脸没皮。”
话虽如此,但心里被这家伙的俏皮话逗得暖暖的,居然将这一两银子收了起来,小心地放在了钱袋里。
“那你说说,又是什么诗作叫小郑公子上窜下跳?”
……
自林府出行的马车已至城外。
车厢内,郑家大小姐揪着胖小子的耳朵呵斥道:“臭小子,别以为没了父亲在,姐姐就管不了你!”
“哎哟哟……姐,你轻点儿,我耳朵都快被扯掉了!”
“谁让你去县衙生事的!”
“谁说我去县衙了?我根本没去!”
“还说没去!父亲说过多少次,叫你不要以家族之名以势压人,你知不知道会给家里带来什么麻烦?”
“姐,你先松手!咱们有话好说!”
“以后别想姐姐带你出来玩,说什么出来找灵感,全是到处生事!今日有耽误了归期,这么晚了回去,别是你,姐姐我也跟着被训。”
“哎呀,放心吧!今日回家我保证姐姐不会被训,说不定还会被父亲好好夸奖一番。”
“臭小子,还有心思贫嘴,晚些被父亲用条子抽的时候可别忘姐姐身后躲。”
“姐,我说真的!此行游玩两日,弟弟我忽然有了灵感,写下一首小诗,还请姐姐品评品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