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纸厂走水事件已过去许久。
纸厂重建在三天前已经完工。
对于之前的大火,至今没有找到凶手。
纸厂东家林刚正似乎也并不在意。
没有把心思放在追查上,倒是一门心思催促着将纸厂重新建起来。
东家稳稳当当,引得纸厂的工人多有疑惑。
眼看着纸厂建号,明儿就要恢复生产。
收工的伙计走在外面,回头看着空空荡荡的厂子,有些疑惑,便对身边同行的说:“厂子是建号了,但放火的人还没找到,不晓得会不会还出什么乱子。东家也真是的,也不叫人看着点儿,这要是再被火烧了,当如何是好。”
同行的却是神秘一笑,拍拍说话人的肩膀:“嗨!你就别瞎操心了。你当真以为是凶手找不到?”
“哦?什么意思?”
“嘿嘿,东家不是找不到凶手,而是压根儿就没想找。”
“嗯?”同行的更不懂了,又问,“东家要知道凶手是谁,那还不跟凶手拼命?那一把火,可烧了东家上千贯的财产呢。”
“你懂个甚?这东家可不是个善类。我听有人说啊,之前那把火,就是东家自己下令厂里的老师傅们放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哪有自己放火烧自己厂子的。”
另一人神秘一笑,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都是咱们的瞎猜,信不得。”
“喂!你把话说完啊!说到一半算什么?”
纸厂伙计二人,一前一后加快了脚步,却不见身后有两个身影大摇大摆地进了纸厂。
林家的纸厂可算是邙县最大的一家产业,几乎与夏家的酒其名,是唯二两家可销售到幽州各地的产品。
因是林家产业,故而邙县百姓从不敢招惹,即便是各地的混混,依旧是敬而远之。
平日里,林家纸厂从未有人看守。
一来厂子里面多是些树皮、草木灰之类,还有就是一些未成形的宣纸,都不是什么值钱之物。
有偷盗之人也不会去纸厂偷东西。
二来也是仗着林家名声,不怕有不轨之人来。
纸厂被烧,放在以前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按理说,经历过一次火烧,纸厂东家应该派人来巡查着。
可这刚刚建好的厂子,到了黄昏,连一条看门的狗都没有。
白宋自然知道是为何,跟牛大进了场子,随手就抓了一把在屋棚下阴干的枯草。
纸厂造纸,到处都是引火物。
烧纸厂简直不要太简单,只要火折子往草堆里一丢,不出一刻钟,整个场子都要烧起来。
牛大尚在左右观望,白宋已经用火折子点燃了一把干草,顺手就丢在了草堆上。
牛大看着逐渐扩散的火星,瞪大了眼睛:“白少爷,你就这么随便?”
“点火而已,还要搞个仪式?”
牛大感觉意外,好歹是烧林家的产业,这白少爷动手跟随口打了个喷嚏那么简单,连一点儿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牛大就那么一思考,纸厂里的烟已经起来了。
火势飞快蔓延,眨眼的功夫就将屋棚下的草堆全部点燃,浓烟在屋棚下聚集,一点点已经飘出了棚子外面。
“走了!”
白宋随口一说,转身往纸厂外去。
同一时间,墨家二人跟随到了纸厂外。
墨已清在纸厂外面尚不见里面二人做了什么,正当疑惑。
“三叔,他们从城西到城东,来这纸厂是为什么?”
话音刚落,一股淡淡的黑烟从纸厂内飘出。
因火势刚起,烟雾不大,又是黄昏,光线不好。
墨愚盯着那一股烟想了一会儿,没有动静。
墨已清紧接着又问:“三叔,怎么一股焦味?”
这一问让墨愚回过味儿来,低喝一声:“不好!那小子是在纵火!”
果然,纸厂一股浓烟冲起,里面的火势已经蔓延上了屋棚,棚顶已经被烧穿了。
“小姐,你在此稍后,那小子简直无法无天!”
“白大夫怎么会纵火呢?这……这不可能!”
墨已清眼光闪烁,不敢相信。
她心中的白大夫应该是个温文尔雅,正直善良的人,有那么好的医术,品行应不会差。
先前见他与一帮混混勾肩搭背,心中便已失落。
一路跟随又见他纵火行凶,形象是一落千丈。
哪儿的姑娘都不能免俗,好不容易有了心仪之人,自然是盼着心上人处处都是优点。
墨已清在纸厂外愁眉不展,身边的三叔却已经提着剑飞身跳过了墙头。
一人一剑飞跃墙头而来,纸厂里面的两人立刻注意到了。
墨愚大怒,吼道:“白宋!枉你一身医术!为何要行此恶事!”
白宋救了墨家小姐,墨愚再怎么生气也要克制。
白宋吓了一跳,怎么也想不到会跳出来这么一人,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见白宋不说话,墨愚表情变冷,偏头一看边上的起火处。
火势已经起来,但还不是不能控制,若再放任不管,那就真的没法救了。
墨愚气闷,一跺脚:“哎!我错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