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凝安看着高湖，神情极度委屈和伤心。
高湖砸完后也愣住了，浑身有些发抖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找上我？为什么要害我？”
九凝安流着泪道：“你不记得十年前，你赶考时，在一个雷雨夜里救下的那只白狐吗？”
高湖愣住了，思绪回转到十年前的雨夜。
那时他还是一个书生，他赶考的路上，错过了住宿，只能在野外的一个破庙中过夜。
那一晚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并伴随着激烈的闪电，还有一道闪电就击打在破庙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将那颗大树都点燃了。
有一只白狐歪着腿跑进了破庙，它的身上到处黑乎乎的，像是被烧过。
腹部下也是黏糊糊的，沾了很多泥土。
起初白狐对高湖有些畏惧，但是在高湖将自己的干粮分给它之后，她的防备心没那么强了。
高湖表现的非常的友好，还说他们两能在破庙相遇也是有缘。
白狐其实受了重伤，后来便晕了过去。
之后高湖抱起白狐，这才发现白狐的腹部有一道伤口，一条前腿也瘸了。
他接了点雨水，将白狐洗干净，随后帮它将伤口包扎，将断了的腿扶正，用根子固定好。
后来几天他一直将白狐带在身边，直到白狐痊愈后，他才将其放回山林之中。
他没想到眼前的九凝安就是那只白狐，那一时愣住了。
九凝安在和高湖说话的时候，抓住明泉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些。
明泉在暗中蓄积力量。
“其实这次和你来送子娘娘庙，是因为我怀孕了，啊。”九凝安说话中，突然瞪大了双眼，发出了惨叫。
因为张旭突然一闪而出，直接从背后一剑刺穿了九凝安的心脏。
同时明泉也催动背后的一只翅膀刺进了九凝安的胸口。
九凝安的话让众人全都愣住了。
明泉和张旭也愣愣的看着九凝安，脸上没有一丝偷袭得手的喜欢，有的反而是一丝愧疚。
不管一个母亲如何，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的。
其实杀了九凝安对于明泉和张旭来说没有心理负担，但是杀了一个孩子的母亲，对他们还是有些冲击的。
九凝安的手的指尖冒出锋利的爪子，她扣在明泉的脖子上，只要她稍微一用力，明泉定然饮恨当场。
可是她看着一旁愣住的高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九凝安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备张旭和明泉，只是刚刚想要闪躲和防御时，突然发现自己浑身的法力居然沉寂了，调动不了，所以才被张旭和明泉得手。
明泉愣愣的向后退开，张旭和明夏也没有再出手。
明泉和张旭的这一击对于九凝安来说已经致命了，她活不了多久。
九凝安伸出一只，想要高湖过去。
高湖只是愣愣的看着她，没有走过去。
他现在既害怕，又心痛；既痛恨，又不舍，心中十分的矛盾。
他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九凝安倒下，在他的眼前慢慢的带着遗憾和伤感咽了气。
他看着九凝安的尸体最终留下了泪水，没有放声哭泣。
过了一阵，高湖看着九凝安的尸体说道：“能将她的尸体交给我吗？她毕竟是我的夫人，我还是想她入土为安。”
张旭点点头，带着明泉和明夏离开了。
高湖慢慢的走了过去，抱起九凝安的尸体，最终还是哭出了声。
张旭三人离开了，没有除妖的快感，反倒有些伤感。
明夏说道：“她其实没那么坏。”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好坏并没有什么评判的标准。在她杀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是吗？就算不是我们，也会有其他人。”张旭感叹道。
明夏点点头道：“其实如果不是她留手，我们恐怕都死了。”
“嗯，我也没想到她这么厉害。”张旭有些尴尬道，“她根本没有尽力。”
“不是没尽力，恐怕连一半的实力都没有发挥。”明夏道。
张旭感叹道：“可见情这一字误人啊。”
“可若不是情，我们还能在这里感慨吗？”明夏道。
“我们可以感慨，但是不能学她。”张旭叮嘱道。
“其实她的伤应该早就痊愈了，但是她却没有再杀人了。”明夏道，“我们或许可以...。”
她没有说完，但张旭懂她的意思。
张旭摇头道：“一个人第一次杀人是很难的，但当一个人杀过人之后那就变得容易了，之后会越来越容易。因为心中对生命的敬畏消失，罪恶感也会逐渐变淡，所以很多事情做了第一次，她就很难收手了。现在没杀了，或许是她暂时不想，将来未必。”
明夏有些感伤。
明泉则喃喃道：“她居然怀孕了。”
“是啊，我们杀了个孕妇。”张旭也有些愧疚道。
“诶，对啊，她怎么怀孕了？”明夏突然问道。
“是啊，她怎么怀孕了？”明泉猛然惊醒道。
张旭疑惑道：“怀孕怎么啦？”
“她是妖啊，怎么怀孕了？”明泉十分不解道。
张旭更加疑惑了：“妖怪不能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