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知道解脱自身,但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这条地狱之路一旦选择了,便永远不能停下。你的仇人是老K,现在他就是我的师傅和恩人,你让我怎么选?”
对于苦竹的话,欢荷终于发泄了出来,她本就是一个卧底,但后来却成为了天地间的弃儿,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直到他遇到了苦竹,原本以为这是一场不期而遇的缘分,但实际却是当年苦竹的一番算计。
那一剑后,欢荷死里逃生,也斩断了之前的一切,她全心全意帮助K先生,成为他手下的一个棋子,当然她也只是其中之一。
在欢荷的心中,既然天下已经没有了公义,那么只有用绝对的力量打破他们,重新制定规则。
这就是K 先生教给她的道理,欢荷原本是不信这种歪理的,但自从被人接连出卖,以及意识到黑暗力量的恐怖后,她发现打破黑暗唯一的办法就是比黑暗更黑暗,直到掌握了这股力量,才有日后改变的机会。
一切的机会都在那个神秘的遗迹中,根据欢荷取得的情报,那里拥有超越现代科技文明的事物,只要能进入其中,便能掌握改变世界的力量,这才是欢荷所需要的。
在欢荷的斥责中了,苦竹只是说着对不起,他的出现不但改变了欢荷的人生,更是摧毁了她的信念,她的恶源于他的罪,只有渡化了这段恶,他才能渡化自己。
普度众生以苦竹小乘的修为根本没法做到,那是大乘高僧的事情,他所能做到的就是在圆寂前,了结这一段今世恩怨。
就这样,重逢后的苦竹一路追着欢荷,纠缠了上百个日夜,终于来到了葡国,来到了这最后的赛场。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的,这就是我的道,你的道就留给你自己念吧!”欢荷就是这样的态度,她打不过苦竹,但却能用最尖酸的言辞去诛他的心。
苦竹和欢荷一切的缘起缘灭都落在叶渊耳朵里,他不知道为什么苦竹要他进来,但他却不能什么都不做。
“欢荷前辈,恕我直言,这件事其实就是那个K先生的阴谋,他一步步算计,玩弄你们于股掌之间,就是要你为他卖命,这点你应该能看破。”
叶渊说了一句实话,这里面的门道他看得很清楚,他不相信欢荷便一点都不知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便不能逆转,知道有什么用。我必须要足够强大,才能纠正这些错误,而在这之前,我是不会停手的。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便毫无意义。”
欢荷没有否认,她的话也十分直接,无论苦竹如何渡,她都不能回头。
叶渊还想说什么,但苦竹却摆手阻止了他,在剧烈的咳嗽声中,他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的罪孽是应该我自己偿还,但你的罪孽本不该你来承受,我希望用我的生命,能抵消你的恨。回来吧……”
看着苦竹虚弱的模样,以及那不断渗出的血水,欢荷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好像有些不敢看苦竹,又好像心中的那一抹不忍,不愿任何人看到。
“你的命?你的命有什么用,一切都能重来吗?现在我拿到了四块芯片,除了他,我还能投靠谁?”
欢荷苦涩地说道,她说得没错,这条路就是单程,没有回头路可言,原本她做出的决定便不会后悔,但如今看到苦竹宁愿用一生的修为,甚至是性命来救她,在那一刻她终于犹豫了。
苦竹说话开始断断续续了,显然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我,我明白,错就是错,对就是对,罪孽不是说声对不起就能偿还的,有些事情用生命也无法弥补。所以我才要将你和他单独留下来,这些罪孽也该我来承担。”
当苦竹这番话说出后,叶渊突然预感到了什么,而欢荷则眼神不定看着苦竹。
“大师,你想要做什么?”叶渊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小伙子,接下去我要求你帮个忙,你能答应我吗?”苦竹深吸一口气,如同回光返照一般,一把抓住了叶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