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包厢通了三个,剩下一个也不再有隔音效果。
清雅阁,气氛不知为何降到了冰点,大概因为场间掌握节奏的陈墨突然没了声音,他只是低头静静地品着杯中酒,嘴角挂着细微的弧度,但这笑毫无温度感,令一桌子的人心底发毛。
在看大黄牙的状态,也有些不寻常。
正襟危坐,贼眼偶尔瞄向陈墨,偶尔瞄向隔壁青竹阁,那王红倒显得有些碍眼。
在场都是聪明人,极善察言观色,气氛变得莫名的默契,一桌子仿佛被降了禁言术,交流全靠眼神,眉来眼去的陪着陈墨喝闷酒,注意力又都在隔壁。
准确来说是那对怎么看怎么登对的男女。
隔壁青竹阁,罗文宇正揽着顾菲,与宝华几位负责人交流着新项目策略事宜,随着升降墙出现变故,第一眼便注意到缓缓露面的陈墨,也感觉到怀里的顾菲原本就僵硬的身体有了些许挣扎,这让罗文宇有些不舒服,但面子上依旧笑容和煦,对着陈墨礼貌的举杯,然后优雅的饮尽杯中酒。
这是他的应战式,看起来像个绅士。
顾菲的表现让他嗅到了些别样的味道,至少说明那个黑傻的小男人对顾菲是有着特殊意义的,所以还是有必要应付下未来的‘小舅子’。
陈墨没有回应,刚好一盘清蒸甲鱼转到面前,顺手夹了一筷子,大黄牙很体贴的将甲鱼壳一番,只不过那手抖了下,龟壳准确的砸在陈墨的餐盘里。
那颜色瓦绿哇绿的,晃眼的很。
陈墨面皮抖了抖,确定了下,这货不是故意的?
而那边顾菲看到这一幕,女王范儿中多了丝羞愤与尴尬。
青竹阁十几个人,清雅阁八个,大眼对小眼,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罗总,朋友?”罗文宇方一个干练的中年人,没忍住,纳头问了出来。
“呵呵,算是顾总的弟弟,陈唐寨老家的。”
“那既然是顾总的弟弟,咱们这边继续,涉及项目,我就做东,隔壁的朋友去别的包厢如何?”因为大黄牙从装束到方才的举止实在有些拔群,导致中年人错估了陈墨这方的段位,说起话来随意中带着丝霸道。
卜骏眼眸詹亮,扫了眼似乎很淡定的陈墨,他很想看看这个有着惊人野望的黑小子到底有什么底气,在遇事的处便中应能看出一二来。若是个不自量力的愣头青或者只知退让的怂包,他就得重新考量与陈墨间的合作了。
而且这个年轻人身上有很多地方,他看不透,摸不准,商业谈判上处处捉肘,早都压着火气了。
一桌子各怀鬼胎,继续眉来眼去,根本就没人鸟说话的中年人。
除了陈墨,谁还吃不起蟹子楼一桌酒席了?
赵玉华,抽出烟,点燃,将剩下的抛给陈墨,说道:“陈总,需要我们回避吗?”
他也能看出来,陈墨与那个女人之间关系很不简单,但与卜骏不同,已经孤注一掷的上了贼船,还怎么抽身?
一句陈总似乎让宝华那边多看了陈墨几眼,罗文宇嘴角翘了翘,神态有些玩味儿。
陈墨熟练的点了支烟,吐出烟圈,烟圈在空气中缓缓扩大,久久不散,终是依照心底的声音开了口:“纠正一下,我是顾菲的丈夫。”
这句话不管有什么效果,是对是错,至少对得起前身,毕竟离婚是穿越后他的决定,掺杂了另一世的凉薄性情,与前身无关。
话落,场间变得落针可闻。
“前夫!”顾菲脱口而出。
陈墨抬起头,撇了眼顾菲,披靡的目光锋利如刀,游猎商业帝国的气势一闪而逝,然后端起酒杯,对着登对的男女扬了扬,饮尽。
酒水入喉,心口一片灼热,疼得他脸色白了几分,似乎心中的羁绊正在慢慢的松动,现在,他觉得有必要真正的做回自己了。
被小男人微妙的目光打量了下,顾菲不知为何胸口堵得慌,许是一直以来的愧疚,但还是平静的回望,她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陈墨放下酒杯,淡漠的开口:“我,总还是爆点的一员,听一听没关系吧。”
既然决定做回自己,那就彻底打破枷锁,帮顾菲也是帮前身一把,更是帮他自己。
几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饶蒙了在场的众人。
罗文宇:“哦?陈先生还懂地产?Jeep的策略我听说了,倒是可圈可点,那就一起吧。不过宝华的项目要复杂很多,不是开车能比的。”
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Jepp是车,陈墨也是个开车的,是讽刺还是更高段位的捧杀,分谁来听,都不是啥好效果,总之是将那天晚上的一语双关还了回去。
陈墨嘴角莞尔:“那我就学习学习,也给些自己的拙见,我的这几位朋友...。”
“不打紧,人以群分,相信陈墨先生的圈子,留下不妨。”罗文宇打断道。
对于几人之间的关系,宝华方没多少兴趣,既然有顾菲与罗文宇在,自也没多少意见。
青竹阁内继续展开关于宝华项目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