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将书信递给张天端,等张天端看完之后,才缓缓说道,“李义正先生的高祖后唐末帝李从珂虽然预料到后唐无法和契丹人对抗,但也没想过会败得这么惨,这么彻底。只怕李先生也未必知道他的高祖在留下传国玉玺和这些稀世珍宝后,还留有一封书信,否则他便不可能什么条件也不提就把后唐重宝献上。”
张天端把书信放到桌子之上,“方儿,你是指书信中最后一段写的那个关于取宝者必立下重誓,灭尽石敬瑭及契丹人?”
“是啊。石敬瑭将幽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甘做儿皇帝,我若是与其一个时代,必取他的狗命,可惜,他的后晋也被灭了一百多年,他的后人如今已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幽云十六州早在百年前便被周世宗柴荣收回,倒是契丹人的北辽现在还好好的。既然耶律乙辛胆敢差遣出神期的大胜法王暗杀我爹爹,便与我沈家结下的深仇大恨,便是没有这封书信,耶律乙辛必死无疑,北辽也必然会被我扫灭,只是契丹人也是我中华民族的一部分,惩其首恶即可,灭尽契丹人只当一句笑言了。”
张天端笑道,“李从珂的信的末尾说的直白,若取宝者不立誓言,或不能完成誓约,必将受上天降厄,他也绝不会轻饶。”
沈方不屑道,“一个亡国之君也好意思代表上天。我对李先生尊敬,是因为他在艺术上的造诣,李从珂虽然是李先生的高祖,但是他能搜刮数以千万贯计的财宝,却不能培养起一支保家卫国的军队,这样的人活该亡国。”沈方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将这封书信化做灰烬。
两人骑行了一夜,人困马乏,张天端见沈方也有倦意,便拿着包裹回房休息。
两个时辰过后,沈方正沉沉睡去,突然被拍门声惊醒。
沈方打开房门之后,只见张天端背着包裹神秘兮兮地看着自己。
“师父,可有什么情况?”沈方小声道。
张天端关上房门,“没想到,我们的行踪还是被人留意了。”
沈方眉毛一扬,不以为然道,“是哪几个出神期高手又想送死了?!”
张天端拍了一下沈方的脑门,笑骂道,“身上装把破枪就敢挑战天下英雄了?要是刚才在你门外的是一个换元境界的高手,突然袭击之下,你也一样活不成。”
沈方尴尬道,“这不是因为有师父在旁边吗,我才敢睡的这么踏实。”
“先不要贫嘴,跟师父走吧,会会那几个‘高手’。”
沈方来了兴致,摸了摸怀里的M1911,盘算着会遇到的出神期高手会是哪一位。
直到随张天端施展轻功,来到晋城县城北五里的一个小山岗,沈方才知道这次两人面对的只是四个修为寻常的江湖人,连补元境界都没有达到。
沈方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挡住四人的去路。
四个士兵打扮的江湖高手见到沈方、张天端拦住去路,连忙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小人参见沈公子、庆国公。”
沈方轻咳一声,“知道为什么拦下你们吗?”
四个士兵面面相觑,一个高个子兵士壮着胆子说道,“小人不知。”
话音刚落,一条马鞭打在他的脸上,抽起一条血印,而这条马鞭刚才还在自己手上,一眨眼竟然成为沈方的凶器。
高个子兵士赶紧伏倒在地,“沈公子饶命,小人四个受毕抚台之命,回隆德府办差,实在不知在何处得罪了沈公子。”
沈方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们跟踪我与庆国公,意欲何为?再不说实话,立即处死你们四个!”
还没等高个子兵士反应,另外一个兵士赶紧说道,“小人罗成,我等四人奉关监台之命,负责查探沈公子消息,但是小人一路快马刚来到泽州,便被公子拦下,对公子此行一无所知,请公子饶过小人的狗命!”
另外一个兵士也急道,“小人苏秦,罗成之言句句属实,请公子明察。”
高个子兵士这才回过神来,知道沈方会下杀手,便和另一名兵士同样求饶。
沈方哂笑道,“罗成?苏秦?名字倒是起的不错。既然来了,你们也算与我有缘,把一只耳朵留下吧。”
四个兵士大惊,抬头看到沈方的模样,一点不象开玩笑的样子,他们正在犹豫间,罗成突然拔出一把匕首,将左耳割了下来,顿时血流不止,但他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另外三个兵士知道必不能免,便依样而行。
沈方牵过他们的两匹马,将一匹马的缰绳递给了张天端,两人翻身上马,向晋城县缓缓而去。
四个兵士劫后余生,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在琢磨如何向京西北路内监使关伯和诉苦,突然听到沈方的声音飘了过来,“回去告诉关伯和,不要动歪脑筋,否则要了他的狗命。”
四人连忙跪下听命,甚至连耳朵创口流出的鲜血都忘记堵住,待马蹄声远去之后,这四人才如梦方醒,赶紧取出身上携带的金创药,一边哀嚎着,一边相互帮助,到在创口上面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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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文德殿少侍焦平海这两日心思不宁,文德殿差事本就不多,如今官家喜欢呆在安装有暖气的琼楼宫、玉宇宫,文德殿便来的更少。焦平海每日下了差使,回住处的路上总会疑神疑鬼地向身后看一看,深怕背后跟着别人。
二月十六未时,焦平海将文德殿的宫钥交给接班的少侍孔阿贵,感觉到孔阿贵看他的眼神颇为亲切,似有讨好之意,他的心里便泛起了嘀咕,难道干爹会重用于自己,孔阿贵整天围着琼楼宫转,竟提前得到了消息?
焦平海忐忑不安地回到住处所在的深巷,刚一拐入深巷,便被两个殿前禁卫拦了下来。
“焦平海,你的事儿犯了!”
焦平海“啊,啊”了两声,才大声道,“放肆,咱家干爹是吴总管,你们两个胆敢诳我!”说罢,便要扭头逃跑,被两个铁钳似的手紧紧的箍住,象一只小鸡似的被提到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