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吉十九年腊月二十三,小年。
皇宫大内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爆竹声不时从宫里各处传出,过了小年,皇宫里面的庆祝新年的节目层出不穷,直到来年上元节,连着二十多天都是喜庆日子。这两年,朝延年入过亿贯,皇帝柴勐的内库也日渐充盈,加上自昌国而来的各种新鲜玩艺,让今年的气氛更甚于往年。
宫门辰时刚启钥,紫宸殿少侍童贯便急匆匆率先出了宫门,也顾不上和守门的校尉、侍卫寒暄,骑着内侍省御马监小宦官牵来的黄鬃马急驰而去。
小宦官目送着童贯远去,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一般的常侍、少侍如何能在一大早调动御马监的马匹,这童贯手持着内侍省总管太监吴成的手令,御马监主管太监也不敢怠慢,赶紧挑了一匹脚力最好的骏马,派小宦官送出宫门。
看守此处宫门的校尉见小宦官看的出神,便问道,“童少侍这么早出宫,有何急事?!”
“少侍奉旨出宫,咱家怎敢随便打听。”
“你这小宦官,年龄不大,架子到不小!”校尉怒道,对于这种底层的小太监,他们并不会放在眼里。
小宦官见校尉发了火,也有些心虚,赶紧陪笑道,“将军息怒,奴婢实在不知。”
“滚吧,以后眼里长点水,机灵点儿。”
小宦官赶紧提起长袍向宫内跑去,由于长袍过于宽大,没有留意间,竟然摔倒在地,小宦官爬起身来,看到身上的长袍已沾染上污迹,顿时哭丧着脸,在侍卫们的哄笑中,也不敢哭闹,继续迈着小碎步向御马监跑去。
校尉不屑地唾了一口,“没卵蛋的阉人。”昨天晚上童贯带来的高大少年颇为眼色,回过头细想,根本不象宫里的小宦官,只是宫中隐秘之事颇多,他也不好随便打听,以免惹祸上身。
童贯骑着黄鬃马,任由寒风将自己的衣襟吹得猎猎作响,他的思绪已飞到了宋国公府。把官家亲自安排的差事办漂亮,沈家二公子才有为自己说话的借口。建功立业乃是每个男儿的梦想,身为残缺之人,想要上沙场杀敌立功更加艰难,还好有干爹撑腰,只要沈家二公子能够举荐,看到干爹的面子上,官家或许会恩准自己离开京城前往延庆路办差,那可是主管太监才能接到的差使。
童贯来到宋国公府之后,小宦官们正在用早饭,这些人已经在卯时起床,随同沈方练了一个时辰内功,一个个充满了倦意,不住地打哈欠。见到童贯进来,一个与其相熟的小宦官赶紧说道,“道夫,沈公子让你来了以后,直接去找他。”
童贯闻言,抓了一个白面馒头塞到嘴里,一边啃着一边前往沈方练功的后院。
沈方见到童贯风尘仆仆地赶来,身上还带着寒气,便指了指身后的房间,“先喝点粥,吃点干粮。”
童贯客气了一番,见沈方有些不耐烦,便依言进了房间,里面摆着四碟小菜,五种点心,还有肉包子、白面馒头,童贯给自己盛了一碗米粥,饱餐了一顿。再出来时,面对沈方之时,便多了几分亲近。
“童贯,昨天承你的情了。”沈方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