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建筑都是以木质为主,设有避雷针,若是避雷针的位置被人故意弄歪,便会被雷电击中,着火也是难免。
“庆祥宫走水了,庆祥宫走水了!”
宫女太监们纷纷提着水桶跑来跑去,仅用这少量的水根本无法扑灭来势汹汹的大火,被困在其中的唐姒和沈月此时躲在一处木板架起来的三角区域内,暂时无性命之忧。
可空气的温度已经达到了顶点,甚至连正常呼吸都做不到。
“娘……娘娘,您……您踩着奴……奴婢的背爬到房梁上,从那里逃出去,赶紧从那里逃出去呀!”
沈月拉扯着唐姒,唐姒怒目而视,反手按下她的胳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巴结?”
眼看着整栋大殿就要被烧塌,主梁已经开始晃荡,真要是折了,那也只剩下被活埋的份。
唐姒费力从三角区域内伸出胳膊,勾到不远处的一块铜板,铜板的表面已经被火烤红,五根手指刚刚贴上去,就已经蜕了一层皮,可还是强忍着剧痛拿到身旁。
“娘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先把这地方给封上,保留空气,不然就真的一起死。”
用铜板塞住唯一通向外面的空洞,视线所及的火光唰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只隐约从缝隙处能瞧见橙黄色的亮影。
她知道这么做等同于是断了后路,可两害取其一,唐姒必须要尽可能多的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娘娘,您……这是不想让我一个人上路啊!”
沈月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用手捂住已经被泪水冲花的眼睛,自打让父母卖进宫里,她就再也没哭过。
可此时此刻,完全不受控制的嚎啕出声。
“拜托,”唐姒尽全力放松紧绷的神经,自然向后靠在木架上,活动僵硬的脖胫,看向沈月,“姑奶奶我现在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丧?赶紧把眼泪憋回去!”
知道沈月哭,是因为心里的防线被完全打破,她总是装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那不是真的冷酷无情,而是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保护自己。
“娘娘,奴婢知道错了,要是咱们能活着出去,奴婢这一生都给您当牛做马。”
从小就失去亲人,沈月最需要的就是关心,完全忘却与唐姒的主仆身份,直接一头扎入她的怀中,双臂紧紧抱住那瘦弱却结实的肩膀,哭的更厉害。
抬起来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落在剧烈震颤的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真正伤心的人,可能她更需要的并不是安慰,往往仅仅是安静的聆听。
大火烧得越来越旺,庆祥宫一半的宫舍已经倒塌,奇怪的是,刚刚住进望春园的三名秀女竟然很默契的深夜游湖,更是巧合的躲过这场“天灾”。
“白哥哥,白哥哥你不能进去!”
闻讯赶来的二公主一把扯住想要冲进火场的白虞川,她急得跟什么似的,声音都在发抖,“里面实在是太危险了,皇兄已经叫禁卫军来灭火,你……”
“放开我!”白虞川反手推开纠缠不休的二公主,指着她的脸警告道,“傅樱雪,别以为我不知这场火究竟是因谁而起,是你叫人动了避雷针,对吗?”
一席话毕,傅樱雪脸色煞白,就算映在火光下,也看不出半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