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住进摄政王府的第二日,唐姒就因为孕吐,把身边所有的人都给骂了一通,同样也包括束手无措的白虞川。
捂着肚子,苍白着一张脸,从软塌的一边滚到另一边,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声音也软绵无力,”师父,您……您这是在故意折腾我吗?我哪得罪你了?”
突然撤掉所有的药汤,身子受不住,那些原本早些时候就应该有的症状,一股脑的全部都给招呼了过来。
白虞川站在床畔,一会儿喂一颗酸梅杏子,一会儿又问身旁的沈月,厨房有没有备着的甜汤,弄来一碗。
而实质上的作用,还真是一点都没起,下午又是一阵阵剧烈的干呕,眼泪溢出眼眶,用手死命的抓住白虞川的胳膊,就差没把他的肉从皮肉里抠出来。
“阿川,你……你赶紧把你二叔找回来,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一声撕扯的怒吼声后,唐姒像是坠落的风筝,重重的跌回到软绵绵的榻子上。
“沈月,你在这守着,本王去去就回。”白虞川急得跟什么似的,收敛起来的目光中,闪过一阵阵的怜惜。
要是可能的话,他宁可独自来承受这折磨的孕吐。
从唐姒暂住的院子离开,一路往老头的居所跑去,脚下生风,用上了轻功,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刚一踏进院子,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镇住了,只见老头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双腿交叠,坐在摇椅上,看来应该是早就已经料到自己会来找他了!!
“二叔,姒儿她……”
“阿川,给你两个选择,”老头从摇椅上坐起身来,先是摊开左手,“一,我继续为小唐用针,让这丫头舒舒服服的把孩子生下来,不会遭半点罪,那你必须要乖乖回到宫里去了,继续帮子言管理朝政。”
白虞川粗眉微皱,抿着唇,不说话。
老头又摊开右手,“二,两个人如胶似漆,过寻常夫妻的日子,摄政王府会是你们永远的庇护,但小唐这十月怀胎,可是要比普通的富人更加辛苦。”
身为神医,有办法救人,也有办法折腾人……
砰!的一声,还不等白虞川说些什么,唐姒已经拖着如蜉蝣一般的身子,用力推开院子的门,耀眼夺目的光线之下,显得那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师父,行啊,敢情您这是明目张胆的偏袒傅子言!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是想要白用我家阿川吗?”
消停了没几天,以为自己的“郡县治”会让他老老实实的做好一个称职的皇帝,但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就是个没长大的三岁小孩,居然会找大人告状!
唐姒气煞,更是觉得胸口闷闷的,扶着一侧的门框,干呕了几声,再次抬眼看向老头,而白虞川已经匆匆的赶到她的身边,将她的胳膊扶住,“姒儿,回去,这里有我,我会想办法来解决问题的。”
解决?
她瞥他一眼,他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继续回宫任劳任怨,当牛做马,是为了能够权衡两边。
毕竟对于白虞川而言,黎明百姓苍生,归元王朝的未来,要比任何都更加的重要,当然,唐姒出现后,她轻轻松松的一跃成为他心中的一切,可如果真的有这么自私的话,当初就应该一起一走了之。
如果说,曾经在二十一世纪的唐姒,因为普罗旺斯的那场噩梦,彻底将自己的人生拽入无尽的地狱之中,成为那里的一缕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