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豫亲王所有的眼线,都被赶出了北南关,现在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困兽,不得不臣服。
而在没有更好的把握之前,他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动静,这一招用得绝妙,也能够暂时拖上一拖,等前营大军准备好粮草和辎重,再开战也来得及。
如今朝廷是南北用兵,正值洪涝灾害频发,国库里就算有再多的金银珠宝,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都说这北域的地一旦丰收,整个归元王朝,一年的口粮也就算是齐了!但由于罕见的旱灾,如今是颗粒未收,灾民们更是鱼贯而出,居民乱的很。
而负责征粮的先遣小队,如今都已经在北域呆了十天有余,到现在连一袋米都没有征上来,如果过于强求的话,就会官逼民反,到时候局面就彻底垮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让人头疼的事,唐姒和白虞川收到底邸报的那一日,便筹谋了昨日的一场计划。
现在算是能够舒一口气,但也绝对不能太过大意,豫亲王很有可能随时卷土重来,要分秒必争。
咣当——
一声极重的杂音从豫亲王的屋子里传了出来,王妃正在不慌不乱的将碎掉的茶碗捡起,侍立在外面的王府仆人应声赶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脸都白了。
王妃手上的血不断的滴落下来,王爷冷面坐在一旁,完全没有去关心的意思。
“主子,还是让小的来吧,你怀有身孕,不易操劳。”
“出去。”王妃冷冷的说道,看都不看那仆人一眼。
仆人自知王妃的脾气古怪,王爷又在气头上,要是这会儿子再多说一句话,脑袋非掉在地上不可,思及此处,浑身剧烈的抖了抖,便默不作声的退下。
那人从外面将门反拽上,屋子里瞬间又恢复了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雨点打在窗柩上的声音声声回荡,王妃将碎裂的瓷片全部都捡了起来,丢回到桌上,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不断渗出血,也不去管。
“都是你母妃生前最喜欢的器物,何必要这般糟蹋?”
王妃终是没忍住,最先打破这吓人的凝重。
王爷昏暗的目光流转,并没有看向自己的妻子,而是空洞的望向一角,没有焦距,“阿日娜,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为了能够夺回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我一直都在卧薪尝胆,父皇原本是最看重我的,为什么最后要让那个家伙来做皇帝?”
因为他有一个想要做女王的母亲,一路砍杀,才有了今天……
阿日娜并没有回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默默的将豫亲王抱入怀中,在耳边哼着草原上的小调。
“王爷,就算北南关内的眼线都被拔除了,咱们也并非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一听这话,豫亲王总算将深远到不知何处的视线收了回来,看向阿日娜,“你一向都是最聪明的,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主意了?快说来让我听一听。”
阿日娜淡淡一笑,伏在豫亲王的耳边耳语,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都一起笑了起来,好像三岁的小孩吃了糖。
“妙哉妙哉,不愧是本王的王妃,竟是如此的冰雪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