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掖庭局寂静非常,哪怕只是一片树叶落在地上,都会引起沙沙沙的细微响动……此时!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跨进房间。
白虞川一把扯出唐姒的手,在昏暗中示意她不要动,两个人心脏此起彼伏,就那样静静的,等待对方行动。
嘿!
脚步声突然顿了下来,似是姑姑的声音,“我说你这是在做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也不见你当差,跟个鬼一样走来走去,是想要把人活生生吓死?”
一席话毕,沉寂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沙哑的声音接上,“姑姑,我不过就是起夜走岔了,没想到竟然会走到这边来,真的是抱歉了,还请您见谅。”
两人又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不一会儿的功夫,脚步声叠加着,一起走远了。
呼!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唐姒硬挺挺的从土炕上坐起身,与白虞川四目相对,眉头紧蹙,“阿川,有些不太对劲,你相信刚才只是一个巧合吗?还是有人在怀疑咱们的身份,那个姑姑是有问题的,一定是!”
洗衣房每天都忙忙碌碌,就算是身为管事姑姑,也要亲自操劳。
因此,天一黑,大伙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简单的垫垫肚子,就三三两两的回房歇下了,至于这个姑姑……
“我出去瞧瞧,你待在屋子里,不要到处乱跑。”白虞川的语速飞快,又在唐姒的肩膀上拍了拍,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只有半开的一扇窗板。
临时进入掖庭局寻找大理寺卿口中所说的那两个亲戚,一切的一切,完全没有事先准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传到对方的耳中!难道身边仍旧有内鬼?
紧蹙的眉头蹙得更紧,在昏暗中,借着盈盈的月光,影影绰绰能够看到远方的一片红灯笼,那里是掖庭局的出口,也只有那么一处能够离开这儿。
“阿川,你可千万不要有啥麻烦呀,千万不要。”不安的双手搅在一起,又合十在心口前,默默的在心中祈祷。
一路尾随,跟在洗衣房姑姑身边的男人去了东面,那里是侍卫暂住的院子,仅只是用来过夜而已。
屋内的设施非常的简陋,一张桌子,一张床,就已经把空余的地全部都给填满了,每个侍卫都有一间独立的。
“老赵,我说你深更半夜的去上茅房,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
一个替他守了一炷香的侍卫有些不乐意的嘀咕着,将系在腰间的佩刀摘下,塞到那老赵的手中,“咱们这儿虽然并不要紧,但是按照宫里的规矩,必须还是要有人在夜里守着,以免有宫女和侍卫私相授受,我说你最好别偷懒,打起精神来。”
守住侍卫暂住的院子,这的确是掖庭局立下的死规定!
白虞川屏息凝气的听着,他没有选择跟着那洗衣房姑姑,是因为第二天还有机会打照面,再言之,这一次来到掖庭局,为的就是要找侍卫中的奸细。
“我刚才把路给走岔了,差一点就跑到太监的屋子里,要不是有洗衣房的姑姑给拦着,就出事儿了。”
那个老赵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懊恼,好像真的是走错了路一样,旁边的人正打算回屋睡觉,一听这话,就嘻嘻哈哈道,“我说你不是走错了路,是故意想要跑到宫里太监的院子里去吧?每三天咱们就能出宫一趟,你要不要这么按耐不住?家里的婆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