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烽火脸色阴沉下去,道:“诸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竟敢戏弄西戎将士,奉劝各位还是乖乖的和我回去一趟。”长宁正要说话,呼察靖大声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们又没有偷盗拐骗,本本分分行商,你怎么不让我们回家呢?”羯烽火杀机一显,寒声说道:“好狂妄的小子,还从没有敢这么和本帅说话,今天你们几个哪里也去不了,和本帅回朔夕,若不然别怪我西戎军威无情。”李落踏前几步,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道:“这是我们来朔夕行商所得的钱物,悉数交与将军,我们只愿能平安返回大甘,别无所求,还望将军能网开一面。”羯烽火脸色阴沉道:“本帅让你们回去你们就回去,怎么这么多废话,推推拖拖,难不成确是心怀叵测的奸细,那本帅更不能让你们离开了,识相的最好乖乖和本帅回去,莫不然刀枪无眼,本帅也难保你们几个周全。”长宁不知李落为何要拿出银票贿赂羯烽火,眉头一皱,显然看不惯李落此等行径。李落淡然回道:“将军一路辛苦,这只是我等几人心意,回了朔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返大甘,还请将军体谅。”羯烽火满脸不耐,若不是长宁在场,恐怕早就下令擒下几人了,冷哼一声道:“无需多言,随我们回去。”长宁正要出言,就听沈向东一声长笑道:“将军不妨说的明白些,何苦绕圈子呢。”长宁若有所思,一双俏目望着羯烽火,羯烽火一时不愿用强,冷哼一声道:“无知狂徒,对你们几个还要用本帅动什么心思。”李落淡淡一笑道:“不错,对我们几人实是不用动心思,不过长宁姑娘怕会心中不喜了。”说完看了长宁一眼,接道:“长宁姑娘在西戎想必地位崇尊。此番出城,竟然无人识破,将军兄长连下七道将令,在西戎也必是位高权重。盛怒之下,总要有人拿来平息尊兄怒气,我们几人当值此事,恐怕已是不二人选了,若跟着将军回了朔夕。不外凶多吉少罢了。”长宁一滞,寒声问道:“羯烽火,此事当真?”羯烽火见李落年纪轻轻,竟然洞悉自己的心思,一时不知怎么答复,正在思量是否要撕破脸皮,动手擒下几人,突然异变突起,身旁一名侍卫大呼道:“大帅小心!”羯烽火急忙抬头,只见方才说话的李落已不见踪影。羯烽火心中一冷,就听身后有人淡然说道:“将军可是在找我么?”羯烽火心头一凉,李落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后,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这时身边的护卫在抽出兵刃,只是刚才羯烽火下令包围几人,护卫分散太开,看见李落出手,却没有人能阻止。身边一位亲卫暴喝道:“大胆狂徒,还不速速退开。”李落置若罔闻。缓缓说道:“你们全都下马。”羯烽火脸色阵青阵白,咬牙一字一句说道:“下马!”侍卫投鼠忌器,只好下马,倪青和朱智纵马将一种西戎骑兵的战马赶至一处。一扬马刀,望向李落和沈向东,若得令下,便要杀了这些战马,对下马之后的二十一名武士看也没有看一眼。羯烽火定了定心神,强笑道:“真没有想到。竟然碰到了几位深藏不露的高手,烽火失敬了,苍洱吴家果然卧虎藏龙,以前烽火也与吴家行商有数面之缘,不曾想小小一个商族竟有这等人物。”李落淡淡说道:“请将军下马,我们几人非是将军往日碰到的苍洱吴家之人,日后将军若得机会,自然知道我们是谁。”羯烽火没有听出李落的话外之音,不过人为刀俎,只好下马。转过头去,李落正站在马股之处,一双眼睛看不出喜怒,静静的看着羯烽火。羯烽火心中莫名一寒,脸颊抽动,挤出一丝笑容道:“这位公子好高明的轻功,不知几位想怎样?”不待李落出声,长宁插言道:“吴公子息怒,烽火不过是遵令行事,请公子手下留情。”李落看了长宁一眼,纵身下马,脚下战马一声长嘶,颓然倒地,抽搐几下,口鼻处渗出几丝鲜血,眼见不活。羯烽火心中一痛,这匹宝马是自己磨着父亲,好不容易求来的,在西戎虽说名气及不上宁厄尔峰的雪云踏月,但也是千里无一的良驹。本想骑着此马纵横沙场,建不世功业,没想到惨死在李落脚下。不过羯烽火心性凉薄,更担忧李落会对自己下毒手,垂着头看也不看一眼,眼中怨毒一闪而过,暗暗发誓定要让李落百倍血偿。长宁惊呼一声,旁边倪青和朱智已然出刀,呼察靖也扑了过去,人影纵横,二十一匹战马皆都死在几人刀下。西戎侍卫发指眦裂,长刀所向,就要和几人拼命,只是李落身法鬼神莫测,羯烽火还在李落身侧,侍卫投鼠忌器,只得将满腔的怒气压下,双眼欲焚,死死的盯着几人。长宁怒道:“吴公子,马儿无辜,你这是做什么?”李落只是静静的看着羯烽火,半响有些萧索的说道:“西戎的祖神果然只是保佑西戎的族人,我们这些人,就是拜过祖神,也不过是过客而已。”长宁怫然,脸颊因为怒气升起一阵红晕,道:“强词夺理,我会让烽火放几位离去,你们......”沈向东一叹道:“长宁姑娘,非是长青出手狠辣,便算羯将军让我们几人离去,恐怕也出不了西戎地界,长宁姑娘一旦随他们离开,这羯将军定然会遣人追杀我们,到那个时候,我们势单力薄,在西戎境内,除了战死一途,无有他局。”长宁一愣,委实没有想到人心竟然如此险恶,转过头问道:“可是会这样?”羯烽火急急辩解道:“殿下,不要听他们胡说,烽火虽算不上一言九鼎,但也是守诺之人,我们西戎的将士向来说一不二,怎么会做背信弃义的事。”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