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颤巍巍的举起碗,十九用瓷勺舀了一点点粥,轻轻抿了一口。
红枣的香气扑鼻而来,伴随着煮的软糯的糯米,带着丝丝甜意。
然而昏昏沉沉的脑袋并没有接受到美味信号。
十九放下捧着的碗,视线又落在了腰间的那只手臂上。
尽管自己已经尽量坐直了,但对方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似乎还有点往上贴过来的意思。
因为手腕无力而导致捧着的碗微微摇晃,十九本想把碗放在腿上借借力,也好先歇一口气。毕竟在那口莫名其妙的大葱粥后,她半点胃口也没有了。
然而那个碗还没挨着她的腿,身后青年的大手一伸从她手里轻而易举的端过那碗红枣粥。
仿佛从后面环抱姿势,对方用瓷勺上下搅拌着碗里的粥,一边轻柔的在她耳边问
“太烫了吗?”
好近…
从刚才到现在,一期前辈的距离感就一直都很奇怪…
十九迟疑了一会,便伸手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对方持瓷勺的右手,将瓷勺慢慢的取下放进碗中。
然后两手带着那只右手举高,自己则从那手臂下钻了出去。
两手撑着榻榻米迅速逃亡一般膝行至稍远处的烛台切身后,十九忍不住咳了两声,也没管散开的下摆,侧身坐着扯了扯烛台切的袖子,示意对方低下头来。
那边一期则看着少女软绵的手握住他的,然后利落的一翻便从他的怀抱中钻了出去。
她躲到烛台切的身后,翻开的下摆里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小手扯了扯烛台切的袖子,湿漉漉的眸子还瞥了自己一眼,她凑近烛台切的耳边讲起了悄悄话。
一期垂眸,自己尝了一口那碗红枣粥,原本滚烫的粥已经被放凉的恰到好处,既不烫又不过分温吞。
唯独就是甜的有些发苦。
烛台切看着一脸茫然的十九,慢慢侧身低头。
少女原本软糯的嗓音此刻带着沙哑,听着人耳朵痒痒的。
“呐呐,烛台切前辈。一期前辈是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啊?”
还以为对方会说什么的烛台切身体一僵,看了眼对面低着头的一期和一旁满脸看戏的某振天下五剑。
“嘛,算是吧。为什么这么问?”
他只好模糊的带过,并将问题抛还给了十九。
她抓着自己袖子的力道越发大了,那张因发烧带着红晕的昳丽小脸凑的更近。
“我发现他和我幼稚园老师很像诶!”
以前幼儿园的时候,老师都是那样哄她吃饭的。
十九小时候因为身体太弱经常生病还是个爱哭的娇气包,小班那会儿基本就是长在老师怀里的了。不是抱着哄吃饭就是生病了哄着吃药。
不过到中班开始,她就不要老师抱了。
那些别的小朋友都可以自己来的事情,她当然也可以。
于是老师就变成默默贴在她身后,紧张的看她自己用小勺子吃饭,虽然有的时候没吃两口就吐,或者压根吃不下几口…她也是很高兴的,当然觉得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娃终于可以自己吃饭的老师都感动的快哭了。
而一期前辈前面的一系列举动都诡异的和记忆中的老师重合。
特别是那一直扣在她腰上的手臂,和小时候老师的抱法高度重合。
“幼稚园老师?”长船牛郎皱了皱眉,这是想表达对一期一振的一见如故呢还是想表达什么…
“对啊对啊,他照顾人的方式简直就是照顾小孩子嘛。”
“哈…”敷衍的应声,烛台切脸上也带上了迷茫。
这发烧的人说的话,拆开听句句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怎么就听上去像是猜哑谜了呢。
“还有啊,三日月前辈为什么对葱这么执着啊?”
少女温软的身子整个贴了上来,烛台切不自觉的握紧了原本放松置于膝上的拳。
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那两振刀剑本灵。
一振作低头沉思状。
一振噙着笑意静静坐着。
事实上,十九的声音并称不上是咬耳朵的那种音量,特别是房间里另外两个刃都仔细辨听的时候,几乎是一清二楚。
感受到房间内静静压力的烛台切决定实话实说。
稍微加点调味料的那种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