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现在的心情特别复杂。
她好像弄哭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同事。
并且她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啊…抱歉。只是有些激动罢了。”山姥切长义侧过脸擦去了泪水,随后向十九伸出手,微微一笑“你一定要站的那么远吗?”
十九愣了一下,随后赶紧走近了,脱鞋上了走廊,期间还因动作太急差点在脱鞋的地方摔了一跤,还好对方及时拉了她一把。
“谢谢,啊那个还有对不起。”借着对方的力道站稳,十九小心翼翼的道谢以及道歉。
一定是因为自己前面离得那么远打招呼伤到他了吧,他可能觉得自己嫌弃他?
那这位山姥切前辈…可能有点玻璃心呢。她得更小心一点才是。
这么想着十九又向前进了一步,略微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以实际行动告诉对方自己并没有嫌弃他。
山姥切长义眨了眨那双蔚蓝的眸子,并没有在意十九莫名的道歉,他那只着黑色手套的右手伸出两指虚虚的触碰十九的耳垂。
“还疼吗?”
长义想起那时她吵着说想要打耳洞,因为打了就可以和别人一样带美美的耳饰。
但真等他准备好长针走向她时,她又临时反悔哭唧唧的四处逃窜。
她怕疼,还害怕针头。像个小孩子一样,捂着自己的耳朵哭着说不要。
明明是她自己提出要打耳洞的,最后却搞得像是他胁迫她一般。
十九侧了侧头,躲过了对方伸过来的手,她皱着眉疑惑的抬眼,长义噙着笑容正等着她回答。
可回答什么?他的问话主语省略的也太厉害了。
忽然注意到对方露在外面的右耳耳垂干干净净,十九哦~了一声。
她懂了,问她打耳洞痛不痛呢!
此问题常见于没打耳洞的小姐妹问打了耳洞的小姐妹。
“嗯只要不发炎,就不痛。”
事实上她不记得这个耳洞是什么时候打的了,但刚打完耳洞后发炎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
不自觉的伸手捏了捏耳垂,十九补充道“哦还有,刚开始耳钉不能摘的。”
不然肉会长回去,还要再戳一次真的超级疼。
顺手把耳边的发绕到耳后,十九笑了笑“前辈是想要打耳洞吗?”
对面青年收回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笑出了声,他撩开了左边的银发露出一直藏在头发后面的左耳。那个耳垂上静静躺着一个小巧的耳洞。
“我有耳洞。”
那天为了给临时反悔的她打耳洞,他先当面打了一只给她打样,她这才抖抖索索的放下遮住耳朵的手。
可她问出这样的问题…果然是一点也不记得了么。
他眨了眨眼“还挺疼的不是么?”
“对对对!”
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十九有些兴奋,语速也加快了“特别很长时间不带耳钉,忽然一下要带的时候!特别疼!”
少女双眼亮晶晶的,双手激动的在胸前握拳,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耳,语气带上委屈“就是我忘了当时在哪里打的耳洞了,这只有点点歪。”
“歪?”长义皱了皱眉,那个耳洞妥帖的躺在耳垂正中,毕竟当时他有好好的定位怎么会歪呢。
他疑惑出声“我看挺正的。”
“歪的!真的!不骗你!”十九把碍事的头发都捋到另一边,继续吐槽“你可能看不出来,但我每次戴这个耳朵的耳饰时都会戳到肉,可疼了!所以肯定是歪的。”
“哈啊…”
那一定是因为打的时候挣扎的太过才导致他戳歪了。
他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的打耳洞技术。
忽然注意到少女侧颈上的一道浅淡伤口,那道伤口很长却不深,且从周围皮肤还泛着粉色微肿的样子来看这伤还很新。
他一眼便认出,那是刀伤。
在这个属于她的本丸里,有人将原本应该用来保护她的刀,指向了她的咽喉。
他收起了那副浅笑的放松样子,语气认真且紧张“这个呢?疼不疼?”
“诶?”
不明白对方忽然的话语,十九愣了一下,却见对方只一步就缩短了两人的距离,那张五官端正的脸近在咫尺。
那只戴着黑手套的手虚虚划过她的颈侧,对方垂着眸,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他的语气却与之前姐妹聊天时截然不同。
“谁干的?”
一下子反应过来,十九赶紧后退却因撞上了后面的柱子而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她将头发又拨到了胸前,挡住了那道伤口。
直觉不能让对方知道这个伤口的来历,毕竟堀川正属于关键时刻,在将他拉回正轨前可不能再有人刺激他了。
而且要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堀川会被当做杀人未遂的嫌疑犯收监的吧。
好好的职场搞出这样的事情就不好了。毕竟那个孩子不过是需要一些心理疏导而已。
咚!对方握拳的右手砸在自己上方的柱子上,十九看见对方脸上带着隐隐怒气。
“你是打算帮他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