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姑娘家,被村人指指点点被妗子骂也就算了,她被三羔后爹在屁股上踹了一脚,她觉得好丢脸。虽然踹得不重,但姥姥常说,姑娘的屁股是金屁股,结了婚是银屁股,生了孩子就是猪屁股!大大那么打她都没打过她屁股,三羔后爹居然腿不择地地踹她屁股,就算三羔成了结巴,也不是她的错,怎么能怪她?不然,她的结巴怪谁去?怪自己庄上那几个小孩还是怪大大和娘?更要命的是,她根本没说过要成三羔的媳妇!三羔学结巴是他自己愿意的。但现在,都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妗子阴阳怪气地怪她不安好心,舅也跟在后面附和,庄里的人也到处议论她,她一出门就有人指指点点。她小小年纪,似乎一下陷入了流言的陷阱之中,似乎她成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娼妇。她隐约觉得娘在他们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她是娘的女儿,自然也就是这样的人。他们还会这样想:只是想不到她那么小也成了那样的人!她无法辩解,她根本无法说话,一开口就结巴,一结巴就哭,不知道如何减少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她才十三岁不到,却要面对这样的世道。她无力应对这一切。狸花猫不知去哪儿玩了,小宁走到村离远的一个水塘边。一路走一路流泪。
小宁泪痕不干,坐在一棵大杨树下,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
阳光灿烂。田野里的玉米和大豆反射着白光。突然,一个道光一闪而逝,光消失的地方,一个奇怪的神仙走来,像在舞台骑马的样子,手拿三缕白色马鞭,不时潇洒地一转身,白色的长靠飘起,衣片的铠甲纹样闪闪发光,金丝的戏珠双龙像要破衣而出,转身间,背部的背壶内插四面三角形白色靠旗,呈放射状如箭指天,随风飘飞如火焰蒸腾,又如龙之飞翼,气震天地。再转回来,长靠翻飞扭转,腹间的巨大虎头似乎突然要虎口一张,来个天崩地裂的虎啸山川。
他白色马鞭连挥三下,瞬间到小宁面前。周身似乎有一重光晕笼罩。
又是他?
小宁呆了好久,问,你、你是神仙吗?
他用道白的口气说:我就是我,在我这儿,只有结巴的人得到优待。
小宁问,为、为什么?
神仙突然不用道白的口气说了,用一般人说话的方式说:是…是上天让你少说话,惜、惜字如金。这样咱、咱们才…能更好地活~着。
小宁心中一乐,原来那么帅的神仙也结巴。
神仙看到小宁的表情,也哈哈一笑,舞鞭唱道:
咱们看那众生忙忙碌碌熙熙攘攘万千名利
谁人见这世间清清浊浊是是非非去留无意
名了又名辞后有辞都成了芸芸工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