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前边明色车马事故,胥莞与子嫮的马车便被远远拖在后边,眼见后边的部落队伍要冲过来,下头陪嫁的侍女丫头纷纷四散逃亡着,朝贡木板车四处阻着路,人生马鸣,场面十分失控,子嫮惊觉前边定是拖延了,便猛然撩开窗帷,对着外头的傅说大喊,“傅礼官你快去寻莞姐姐,她那里定是人群堵着了,你去疏松一番,否然我们这里要出大事的。”
部落人凶蛮,区区迎送的守卫怎么敌得过,眼见后边快要抵挡不住了,子嫮却想着万不能叫胥莞落入这群人手中。
傅说见子嫮的车马早已被四处冲撞不知何处去的人群挡住去路,动不得半分,眉头深深凝着,似天边盖日云层,阴沉难解,子嫮见他这般神情,便知他是放心不下自己,心中动容一番,仰着头与他道,“你且放心去疏通,姐姐那边能走,我这里也好跟上,我身边有阿蛮,自然不会有事。”说罢,便在暗处朝他挥了挥手上的拳头,催着他快走。
傅说看了看前头乌压压一片人头,便回身与子嫮道了声,“你且保护着自己,莫要伤着了,我快些松开人群,你便骑着马冲出去,知否?”
他说得急,声音自然大些,子嫮只是盯着他,便心中十分安然下来,朝他点点头。
马蹄扬鞭踏过,朝前头的人群赶过去,后边却轰轰烈烈赶来一群黄沙蛮人,他们不知何时冲破了庄裘的防守,策马直逼队伍而来,子嫮眉头锁着,人群慌乱中从后边将驾马的小厮踹下马车,驾着马绳猛地用力拉往回拉。
甄意在外边慌了,“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黄土凌乱与昏黄天色融为一体,随着狂风四散弥漫着,透着混沌一片,甄意却是在明知故问。
她自小跟在子嫮身旁,怎么会不知她这是要用一己之力掩护前边的队伍逃到休息站去。
“我去将后边赶着的人引开,你们也快些逃罢。”她自然是慎重分析过的,眼下要一同跑开怕是难了,若是有人牵制着,傅说自然想得到办法带胥莞逃脱。
谁料甄意猛地跨上马车,“小姐有难,我自然是不能逃的,是生是死,甄意陪着便是。”
阿蛮也随着一跃而上,将子嫮手中的马绳抢过来,虽一言未发,眼中却闪过坚定明光,一如那日河畔边将她护在身后。
子嫮眉眼间闪过一丝凛冽,恍若昔日在空山上带领着兵将操练战术,她立在马车前,将两手背在身后,面上威严不屈着望向西方,“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去西边引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