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木地板上沾着点点香露,正厅的门大敞着,夜风卷动满庭轻薄如雾的轻纱幔帐,轻抹出醉生梦死的意味。
外头的丫头齐齐福身,柔柔轻唤,“大王。”
似是藤蔓生了魂一般齐齐攀涌到心头,武丁只身走进正厅,火红纱帐轻拂脸颊带着淡淡玫瑰香气,方才外头的烦事瞬间便九霄以外,心下燃着一团热火,莫名竟叫他心跳得有些快,身后的门从外头合上,风乍停,纱帐缓缓垂落,他便见得隐约红光中长发如瀑的倩影。
武丁嘴角咧开邪气笑意,眼中不觉染上一丝轻柔便朝那抹人影走去。
妇好着一身灼红色春波素然纱衣,半隐半现的身姿遮在衣料中,浑身犹如罩着一层淡淡的红雾,朦胧可见皓白如雪的身子,卓然红色只有裙尾金纹蜀绣着妖艳盛放的蔷薇花,枝叶绣以金丝线,几朵蔷薇花便是金箔装点而成尽数放置于上,巧夺天工,远远看着总叫人误以为是真的开在了长尾裙摆上,三千青丝顺着后背淌下,一条长余数丈的金珠缎条坠以鎏金镂空精雕红玛瑙珠贴着青丝从头顶垂落,武丁走了几步弯腰捡起金珠缎条尾端坠着的镶金边水滴形红宝石,眼底含笑,“爱妃等寡人许久了。”
说罢便将缎条轻轻一抻,红纱外衣便从妇好肩头轻轻滑落,肌肤盈透如雪带着淡淡暗香扑面而来,武丁心头一滞,竟默了半晌才轻轻出一口气,复而挽唇勾笑,笑得十分邪魅,“爱妃若是害羞了,那寡人可以主动些。”
妇好背对着武丁,心头如击鼓一般不得安宁,颤颤地呼吸着,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她心中忐忑便越来远大,左手被武丁从后边牵住,她尚来不及反应身子便被一扯原地转了个圈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清冽的味道在鼻尖翻涌着,妇好仿佛听见一声一声雷鸣般的心跳声。
武丁一手抚摸着她身后的长发,将头埋在她颈间暗笑,“听到了吗?寡人也有些紧张。”
他们靠得这样近,武丁的鼻息扑在妇好肩头灼热如同火烧一般,妇好却如同雷击一般僵着身子,不敢乱动,蓦然间脖颈传来薄凉的一点,接着便热得吓人,妇好感受着武丁在她脖颈间温存的亲吻,身子被他半推半就着朝后边退一直退到床榻上,便被欺身压着,动弹不得。
武丁将头从她脖间移开,眉眼如水却有了些许荡漾,他轻轻道,“好美。”
就这一声原本朗然的嗓音便沙哑得不行。
妇好心头激荡着,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不似他那般微动,却有些懵懂,武丁浅笑伸手将她的眼睛盖住,大手遮住了她的眉眼秀鼻,“暗洞中的爱妃可不是今日这般如同受了惊的小兔子,你害怕寡人吗?”
妇好见不到武丁满眼火烧的眸子,才敢说话,“大王,妾身不敢侍寝。”
半晌,耳边传来微带薄凉的声音,“如何不敢?”
“妾身今日去未央殿瞧了姜妃。”
武丁道,“寡人知道。”
“姜妃妹妹身子本就羸弱,却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一而再再而三受这陷害,妾身只是害怕大王这份没由来的恩宠让臣妾无福消受。”
武丁微顿,“寡人的爱妃巫蛊之术都不曾害怕,却将寡人的宠爱视作猛水野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