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殿仍是满目绿意,似是因着主人的身子好些了,便也不似昨日一般阴沉恹恹,君子兰翠嫩着叶子似是亮得能滴出露水来。
姒洛凤临仪仗到未央殿的时候,胥莞才进去不久。
因着下蛊一事,姒洛便将未央殿的守卫侍从多加了些,免得再生事端。
卧房中,姜如笙着一件淡青色睡莲纹底睡袍半靠着床榻软枕,面上还有些苍白精神却是好多了,胥莞接过百草手里的药汤正与她喂药,姒洛从外头进来,满殿的宫人匐跪了一地,她瞧着姜如笙也挣扎着便摆摆手与她淡淡笑着,“罢了,你好生休息,本宫听闻你醒过来了,便过来看看,也好叫大王放心。”
胥莞侧身将姒洛扶到床榻上,姜如笙强撑着精神面上有些羞愧难当,“妾身入宫不久便一件一件事添麻烦,叫大王与夫人堵心了,是妾身有罪。”
姒洛淡漠着,“无妨,今后你小心些,将身子养好算作赎罪。”
胥莞站在一旁半掩面藏着笑意,与姒洛道,“夫人不知姜妃妹妹方才每饮一口药汤,便要说一句苦,这样受不得良药怕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将身子养好呢。”说罢,便吟吟如风铃一般笑起来。
姜如笙面上微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抬眼间姒洛正瞧着她才喏喏说道,“妾身自小身子不好,身子里灌进去的苦药汤比吃食还要多,只是却一直受不得着苦涩,就连妾身自己都觉得矫情。”
姒洛浅笑微叹,淡然的面上似是有些无可奈何,“若是受不得苦,便要更加仔细着自己了,你如今入了大王后宫,便是殷商的妃子,将来拖着这般羸弱的身子如何为大王传宗接代,延绵子嗣呢?”
话音刚落,便听得从外头传来一阵跋扈傲慢的声音,“延绵子嗣也要看姜妃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丫头奴隶们恭恭敬敬着行礼,“明妃娘娘。”
明色便拖着锦绣衣裳踏进了卧房之中,狐眼扫过房间一众人,目光傲慢着向姒洛草草行礼,语气说不出的敷衍,“妾身听闻姜妃妹妹身体大好,便特意赶过来瞧瞧,不成想夫人也在,失礼了。”
姒洛道,“起来吧。”
姜如笙只觉明色傲气不好招惹,便一直用眸子向胥莞求助。
可自打明色进来,胥莞就一直用格外警惕的目光瞧着她,未曾注意到姜如笙,只见她走近床榻与姜如笙道,“方才不知是谁说了为大王延绵子嗣,本宫原以为如姜妃一般身轻如燕娇滴如花的美娘子自然不难讨大王欢心。”随即眼中闪着一层惋惜,那眸子十分可怜转向姒洛,略略恭敬着低头哭诉,“只可惜,若是大王连面都不见上一眼,就算生得如花似玉,宛若天仙却该如何承宠恩泽。”
姒洛性子冷,却当着这样多人的地方不好拂了明色的面子,“大王虽日理万机,却也不是不近女色,明妃为何这样讲。”
胥莞听闻此话,心中不免咯噔一阵,总预料着会有不好的是要发生,果然听明色道,“难不成夫人还不知晓吗?昨夜大王召幸子妃,可那子妃却直言拒绝了大王,不成想大王为此事郁郁寡欢,便传出话来只要那子妃妹妹不侍寝,后宫的女子大王便一个也不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