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四人抬的骄撵从王宫中走出来一路到了王宫外,晨起时的霜冻已经解了,冷气消散在空气中,只觉得比早上更加寒凉,因着这凉意满满的温度,抬轿人脚上加快了些,左转右转间不肖一会儿便到了傅府。
管家带着一众下人从府门中出来躬身迎接,“司马,您回来了。”
傅说踩着奴隶的背下了马车,温润的目光越过一众人道,“何必又是这样大的阵仗,只此最后一遍,下次不许了,起来吧。”
管家起身,慈祥的面上每个皱纹里都堆着笑意,“司马,您如今位列九卿,该受得如此的礼仪啊,若是您不许了,届时传出去只会有人道司马府的下人们不懂规矩,难免失了尊卑伤了身份。”
他刚从礼史官升上来,尊卑礼法的学问他自然比谁都懂,傅说也温温笑着迈步朝里头走进去道,“无妨,我从不在意这些。”
越过庭院径直进了正厅,案上早已温了清茶,炉中暖香氤氲荡漾在整个厅室之中,一瞬之间便隔了外头随风袭来的阵阵寒凉,一旁的侍女将他身上的锦裘脱下来便缓缓退了出去,香雾飘渺之间傅说温声道,“管家,今日学生们的功课如何了?”
管家接过身旁下人递过来的几卷案牍,恭敬摆放在傅说身前的案桌上道,“司马,您之前交代的学问,稚子们全都交到这里了。”
傅说抬手便拾起一卷捧在手上,细细看过去,排排整齐字字工整,他点点头,“后玺的字总是叫人放心的。”
管家笑着附和道,“这一批稚子中,后玺出类拔萃是最优秀的。”
星落一直跟在傅说身后不语,听他这样夸赞,便悄悄探过头去看,确实工整秀逸,不免撇撇嘴,“若是司马在我小时候也将我捡回来教书识字,如今星落只会比后玺更加优秀。”
傅说笑笑道,“你早已及冠,前一日教与你的字后一日你便记不得,长大尚且如此,还要指望着少不更事时能越发勤勉吗?”
管家在一旁听着,也低头笑出声来,星落脸上一红,便不再说话,眼睛还瞧着傅说手里的卷牍,突然想起什么道,“司马也莫要只说我,这批稚子中更有甚者还比我不及,也不见司马这般取笑过。”
傅说只看着手上的卷牍道,“谁?”
“小枳。”星落莫名将腰杆挺起了些,“那个小女子早上学的东西,等到晚上司马询问的时候便忘记了,学不过日,我总是比她要好些。”
傅说若有所思地瞧着自己翻看完的卷牍,抬头与管家问道,“如何不见小枳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