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栖殿闹腾了一番出来,妇好也没想着明色会任由她这样放肆,可出了一口气她这果真舒坦,便静静等着明色的手段。
整整七日,不见动静。
期间胥莞听闻她的作为便急匆匆前来与她商讨,长姐一般的责备几句,妇好面上乖乖听着,心中却明白不管什么时候总是胥莞抢先一步站在她身边,源源不断的力量便涌进心头,叫她心中格外温暖。
除此以外还有一位到访青鸾殿的客人,妇好却并不认得。
来人穿一身杜鹃花色的浅衣,冬日里多是鲜艳的棉衣,她这样清淡的一身站在萧瑟的北风之中看着便觉得十分冷寂,历来喜好浅衣裳的都是些高冷之人,加之妇好见着她一张白皙胜雪的脸便不难猜出她是明家的人。
雪山美人开口道,“我姓蓝,单字一个浅。”
妇好心中思虑,未曾与此人有过交集,不明来意便不做声。
蓝浅轻轻笑着,仿若九天雪女将世间最轻柔的雪花飘落在她唇间,万分高洁却仍是清冷,“子妃看蓝浅眼生也是正常,蓝浅不过是不久前乘着明家的那阵风被吹上妃位的明家女子之一,当日在凤栖殿瞧着娘娘舌战后宫,当真觉得痛快,今日便贸然过来登门拜访。”
妇好确实无甚印象,却听得她并非是来替明色挑衅的,便微微缓了缓神色道,“蓝妃为何事登门?”
“蓝浅欣赏娘娘性情,其他之事无关紧要。”
“蓝妃不怕王后迁怒吗?”
蓝浅道,“这妃位本就是因她而成,蓝浅本无意于此,若是果真她不高兴,拿去便是。”
那日她本就无意去凤栖殿一同奉承,不过是本着新妃向新王后行礼的流程才不得不去,便坐在角落处静静喝茶听风,全然隔绝起四周的聒噪喧哗,却见得妇好凛然进场将那原本疲软无趣味的桥段戏份变得有了看头,心中只想,果真是将军世家的女子,飒飒英姿。
妇好只觉得当真是一眼见得的清冷高洁,道,“既不是因为王后之事而来,便不得而知蓝妃目的了。”
蓝浅道,“若蓝浅还是美人便悄悄待在后宫中无所作为,老死终身便也罢了,如今成了妃子,端上了台面,便不能任由之前的想法,孤木难成林,只觉孤单许久应该融一融圈子,也为自己谋条活路。”
妇好心中芥蒂明色,自然不敢松懈道,“要说如今殷商后宫,应是王后树大阴凉多,蓝妃恐是站错了位置。”
却见她笑着摇摇头,“做美人许久,虽不甚清明前朝与后宫的牵制,可单单瞧着凤鸣殿,蓝浅便得知这王后之位于大王而言,并非有意于她。”
妇好挑眉,只想听她说下去,“这是何意?”
“王后历来喜爱颜色鲜艳品质上乘的器具,瑶华殿庭院中的花都是极尽华贵富丽,可新殿之中多是雅致明净,厅室中的摆设大都简明精巧,虽不招摇却是实实在在用了心的装饰。”她目光细细掠过正厅,继续道,“如同青鸾殿中一般,便知倘若大王有心,今日在凤栖殿中手持凤印的王后该是子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