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笙缓缓醒来,一把抓住武丁放开她怀抱的手,武丁便复而低头瞧着她。
“大王,您来了?”
说罢,簌簌的泪水便顺着那娇美的脸颊簌簌而下,手上握着武丁更紧了些,“大王,妾身母亲被困在安阳府邸的大火中,如今生死未卜,求大王派人去救妾身母亲。”
纤细的手指攥得泛白,似是紧紧握着一棵救命稻草。
武丁道,“寡人定会叫你母亲安然无恙,如今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交于寡人便是。”
娇美的人儿软软靠在武丁怀中点点头,望着武丁的目光仿若望着天神一般,妇好瞧着有些刺眼,如今她见得姜如笙,便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伏宸的脸,可有些话,她不能问。
医药师将姜如笙轻轻扶到安全的地方,武丁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扬了扬手,身侧的侍从便恭敬上前,妇好见他与那侍从吩咐了些什么,侍从便带了一些人退下了,他便迈着步子朝妇好的方向走过去。
自打姜如笙被医师抬走,武丁的目光便一直紧紧钳着妇好,饶是方才冷面与侍从吩咐事宜,那灼热的目光也从未移开过。
此时他走来,身后的火光腾腾燃起来,妇好竟生出一种错觉像是他心底冒出来的一团火,脚上便有些站不住了,转身竟有些要逃跑的冲动。
心里头有些莫名的慌乱,踌躇片刻,武丁已经上前一步走到她眼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上下看了两遍,那目光深沉饶是脸上灰蒙蒙铺了一片,还是射出一股复杂的光芒照得妇好有些不敢抬头。
半晌,却觉得攥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越发越来越紧起来,妇好终是忍不住才不得不抬起头来瞧着武丁,丹眸似是凝着黑耀石,透亮透亮的,那亮光却又好似冰山一角,散着清清冷冷的寒意,武丁冷凝着妇好,有些沙哑的声音似是从嗓子中散发出来,“爱妃做的好事,竟一把火将青鸾殿烧了,如此顽劣,叫寡人实在头疼。”
心头一惊,她便知晓武丁自然一惊看穿了她的把戏,便只能低眉道,“大王,妾身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若不然,妾身怎么有脸再去凤栖殿。”
武丁眉头凝成一块化不开的冰,呵斥道,“这是火,这样大的火倘若一个不小心烧到你身上该如何!”
妇好瞧了瞧坍塌不稳马上就要烧成一片灰烬的屋室,猛然间被责备得有些委屈。
她们原本的计划并非将宫殿烧成这般的。
原想用偏殿烧起一把火,谁料到竟被呼啸的北风一路吹到了正厅,虽说她们的目的按照计划完成,姜如笙也如愿,可如今青鸾殿确实烧成了废墟,如今夜里避寒的住所都成了问题,妇好暗暗叹一口气,只觉得这场风已经替武丁惩罚她了。
妇好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大王教训的是,是妾身一时鲁莽,妾身知错了。”
“大王如何?”
听着声音便似是闻见了那股魅惑的香薰,妇好又叹一口气转身看了没看便行了个礼道,“王后娘娘。”
华美的宫服下摆从她面前径直走过,妇好俯身看着地上雍长华美的曳尾掠过,却没听见明色叫她抬头起来的意思。
明色将手上的帕子为武丁轻轻拭去脸上的灰尘,娇嗔的语气中隐隐责怪之意,“大王万金之躯,这等危险的事如何能孤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