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留衶天爻帝一线清醒之机,西陵拂晓与天宙契约,在人世当中的痕迹尽被抹消。逸青萍提出这么一个条件,也难怪新生的斗姆知之甚少。但既已夸下海口,斗姆亦无收回承诺的意思,仅仅重问了一次:“你,确信?”
“当然。”
“对她我并不了解,稍候你跟我说清来龙去脉。现在,道皇圣无殛虽有古剑尊始重塑真身,但毕竟死亡甚久,复原并非朝夕之功。”
蓦地,斗姆举掌以神元一纳,丹青狱图瞬从时穷丹青方位绽放滔天血光。紧随其后,只见诸星之母一振羽衣,圣无殛重躯体便已横空疾驰,落入星宿天内:“等他苏醒,丹青狱图自会回归我手。在此之前,无人能突破时穷丹青,你大可安心离去。”
“嗯……有劳。”
母妹双双重生,收万劫于愿已足,遂不逗留直接带人回归时穷丹青。而鬼龙王与寰灵魔妃重逢,本想与收万劫商量怎样应付八歧邪神追责,此刻却只能恳求斗姆:“主、尊神,鬼者与寰灵?”
“你见风使舵的本事足该留之一乐,暂留着吧。”
“关于众天邪王之事,身为同僚的鬼者亦有几分了解。不如,由鬼者给尊神引路?”
“伏郎?”
“寰灵,吾儿辰初人在儒门德风古道,你现有暇不如前往探视?”
“这,也罢。”
八歧邪神不去找蝼蚁的麻烦,却不会纵容鬼麒主的背叛。让寰灵魔妃去找玉离经,鬼龙王也算省下后顾之忧,但要保全自身性命,抱稳大腿才是此刻应有的对策。
不去搭理鬼龙王的腹算,斗姆听完道瑛详解,转手带着两人化作流光溢彩的星带,不消片刻便已到了仙脚之上,找到剥离天宙之间,外露于广袤天地的天宙之行。
而神秘天象仪周遭,战祸双星邪芒炽盛,正逢天命之刻。天宙之行方圆大地,也正弥漫着流淌的光阴气息,随着日转星移兀自闪烁,汇聚散落一地的时光结晶。
“天宙之行,时光洪流之末端?”
俯身一拈时晶,苦境往事历历在目,斗姆须臾即将其上记载的陌生前尘了然于心。但对天宙之行,祂却殊无兴趣,竟在道瑛、鬼龙王的注目下,直截了当道:“解开与西陵拂晓的契约,省得彼此麻烦。”
“嗯?”
“你是要我亲自动手?”
无人应答,只有玄玄冥思,从天象仪上散发萦绕,似劝似叹。然而斗姆不为所动,神元映照诸星光辉,疾压天宙之行。不想斗姆竟以如此强迫的手段达成目的,道瑛眉头一蹙道:“你怎么不直接复生?”
“西陵拂晓迷失在时空缝隙之内,早被天宙抹消了存在。我可以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西陵拂晓出来,但在你看来是不是她那就另当别论。”
“这……”
没曾想斗姆真没打折扣的意思,逸青萍不由神色一呆。但斗姆却不管旁人看法,正要二度开口。不料天宙之行又散发离离玄光,若与斗姆妥协沟通。
可惜,斗姆依旧油盐不进:“我不接受任何条件要挟形式的交换。遵循天数运转是你该做的,让一切回归原样才是常理。否则,你付出的代价,将远超出想象。”
“……”
形式比人强。
面对异神无尽之能,天宙却亦无可奈何。威慑之下,天宙之行唯有做出最后的努力,将蛾兹的灵识元能释放,回归云徽子之躯。与此同时,解除缔约的天宙光辉逐渐暗淡,西陵拂晓身影却从被抹去的光阴中,逐渐映入苦境现实。
未再将她放逐时空乱流,天宙所做已至极限。但两者契约解除一刹,梦翡翠、玄孔雀、神玉玺,属于祌天爻帝的三心,却亦从各自归属之处消失无踪,增添新一轮的变数。
“衶天三心……”
“天宙大损,你居然不阻止?”
“就算失去衶天三心,无法让众天邪王恢复记忆。只要堂堂正正击溃他,结果仍然是同样。”
道瑛满不在乎地说道:“能否唤醒祸星,不在于一个女子的生死。”
“那你,可要看牢西陵拂晓的性命。”
西陵拂晓复生归复生。但她的存在,必是影响众天邪王的一大隐患。不过西陵拂晓的死活,却和斗姆全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