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容修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停下。找了个信封装好,放在桌子一边。
随后他又小心翼翼回了床,将披着的外衣重新叠好放于枕边。
屋内燃着暖意的炉,躺下时,相思动了下。
手臂很自然攀上来,她半睡半醒间问:“你去哪里了?”
“没事,睡吧。”靳容修长臂一捞,怜惜的亲吻上她额头,“明日,你还要去看铁松。”
“嗯...是啊,好多事。”
“那就别操心这么多,安心睡一会儿,明日,本王晚些叫你起来。”
“...嗯......”她的声音渐渐淡了,似又睡去。
他笑了笑。
不禁想来,等到回到南燕,他要给她放个长假,每日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快乐的活自己。
第二日清晨,纵然靳容修说晚些叫她,但她还是醒了,醒在他的咳嗽声中。
吃了药,烧倒是退了,然而风寒未好,她听他咳嗽的声音,有点让人揪心。
大早晨,相思让他含了温度计,又吩咐厨房做了碗梨粥。
里面加了枇杷雪耳,专治咳嗽。
两人简单用了早膳,一同出门。待到去铁松家,相思瞧见铁老伯正在锅灶前熬粥。
自她开始治疗铁松,便让铁老伯不论用药吃饭都按照她写的方子来。铁松脾胃弱,之前身体还有病根,又因为长期饮食不洁导致五脏六腑都出现症状,肝肾最重,是需要慢慢调理。
相思开的药分三个阶段,首先清理身体毒素,其次便是养肝护肾。前几日铁松服了药会出现腹泻症状,也是正常,她用药得当,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副作用。
而今日,她又带来了些西药。
将手中医箱放下,她与铁老伯说话:“老伯,好香啊,你手艺不错嘛。”
铁老伯被夸的腼腆笑:“姑娘说笑,农家做法,哪里香不香的,可比不上你们王府锦衣玉食。”
“那不一样。农家乐可是个宝贝。”她想起现世人们往往会舍弃城市饭菜去旅游时专找些个农家乐来吃,不是没有道理。
严松就坐在炕上看着。
靳容修坐在他旁,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严叔,本王一直有个事要问你。”
严松说:“你讲。”
“严叔当年既是侯府儿郎,那可曾见过一名少年,与你年纪相仿,尖脸,眸子亮,笑起来面带梨涡?”他大体比划着,说着细节。
严松恍然一怔。
“你找他?”他问,靳容修应道:“说来本王能到青未皆由这个人而起,不是我找,是青未皇室的少阳世子找。”
少阳世子...严松有点印象。
前几日他在家门口远远瞧见过。
那样风姿盎然的男子,为何会找他弟弟?
严松想了想,回道:“这人....可以让他不用找了。”
“为何?”
“他...早死了......”严松怅惘,“他,便是舍弟。”
“......”
一室沉默。
严松回忆道:“那日除了我从乱葬岗爬出来,我们一门全死了.....家弟严朗,是在我面前断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