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阿九边走边看着满手血污,还在愣神中。
靳容修刻意远离了锦秋阁院中,来到一角墙沿,声音沉利:“跪下!”
阿九顿时下跪。
他垂着头,完全不为自己找理由:“请主子责罚。”
“呵,你还知道本王是主子。”靳容修冷冽:“她是什么人,你比谁都清楚,九夜,你跟与本王多少年,怎会犯这种错误?”
“......”
阿九不吭声,将身全部俯下贴地,又从腰间抽出一个匕首呈上去:“今夜是属下闯的祸,属下愿意一命抵一命,只要主子一句话,阿九立刻自刎。”
靳容修墨色的瞳暗沉无光,扫了匕首一眼,却未接。
他用靴角触上阿九身,以靴头抬起他此刻的脸——那是一张心甘自罚的脸。
没有任何愤怒、反抗,他眼眸低垂,将自己卑微在尘土,靳容修从未见过他这般样子。
他双手负立,问:“你跟与本王有多少年了?”
阿九答:“再过两月整十年。”
“九夜,你想过离开吗?”
“阿九不敢。”
他说这话是真的,这些年他心甘情愿当他影子,在他众多影卫中默默无闻,故而他很少让人记住。
比起林长卿、储寒歌统领他们,他可以说是最普通的一个。
但就是这样的他,也跟了他十年。
靳容修将眸望向亮灯的屋内,忽然说:“若本王给你一个离开的理由呢?”
九夜微微一怔。
“王爷,自属下跟您的那一刻起便是你的人,故而...王爷若给,九夜自然便像完成任务一样将之做好。”
“........”靳容修听他表露内心,面色一沉,他斟酌着什么。
片刻后,他说:
“十日后,去北漠报道吧。”
......
司询月的伤势并不是多严重,只是可能会留疤。
对于她这样的女子来说,留疤已是大事,相思在为她包扎妥当后便与身边人吩咐了切不可在她苏醒后告诉她这件事。
司询月这伤睡了两日,这期间都是相思照顾她,自然她就又回到了晋王府住。
靳容修提前给司询老将军打了声招呼,并未实说,只说他和离前怕皇帝多想,还是让司询月搬回来住为好。
司询老将军虽听出内里不对劲,但老人一生戎马也不是那问到底的人。
两日后司询月苏醒,当她看到是相思一惊,从床上坐起来,怔怔望着周围。
相思绷着个脸,“你的伤我已处理妥当,可以下来走走。”
司询月根本没听她的话,而是怀有心事的问:“谁把我带到这里的?”
相思:“还能有谁,你两天前那晚见了谁你不记得了?”
“....他,他说了什么?”
相思冷冷瞥她,“阿九的性子你还不知,自然是下跪让靳容修救你。”